时光仿佛从记忆里流转到了现在,玉真公主仿佛不知疲倦地讲完了自己记忆中印象深刻的往事。
李竹隐撑着脸嬉笑道:“嘻嘻~没想到玉真姐姐你看起来腼腆柔弱,感情上的事这么主动。不过我师公他看起来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想不到一样有喜欢的女子,我还以为他除了修仙就是我喝酒呢。玉真姐姐,你既然喜欢我师公,那就在一起呗,为什么还要分开住。王维叔叔不高兴是他的事,你的幸福是自己的事。”
玉真公主神色没落道:“你不懂,我的命是师父救的,我必须遵从他老人家的意见。更何况,王师弟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有儿女之情也有同门之谊,我不忍心看他难受。”
李竹隐为其不平道:“那也不能就这样拖累你一世啊。这个王维,我看着就不顺眼。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玉真公主顺了顺长发:“或许,等到某天王师弟喜欢上别的女子后,我便能安心和李白公子在一起了。”
李竹隐内心愤愤道:哼!这个好死不死的王维,别人不喜欢你你还要跟个可怜虫一样拖着别人,真没一点男子汉的样子!
夜晚,李竹隐修炼了连续修炼两个时辰后,开始感觉有些累,停了会转动几下身子想继续修炼时,玉真公主道:“你今天就修炼到这吧,刚开始修炼不要急,慢慢来。每天修炼时间不宜超过三个时辰。”
“哦~”李竹隐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水,看见玉真公主在看着书,问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玉真公主把书侧着给她看,回道:“山海经,这本图书里有很多奇怪的异兽,有的现在还有,有的已经灭绝了。”
李竹隐看了看山海经道:“姐姐,这本图书借我会,我觉得上面的图很有趣,我要把图画出来。”
“你画吧,我也正想看看你作画。”玉真公主把书递给了她。
李竹隐拿出笔墨纸砚和国画颜料很熟练地画出一只书上的怪鸟,有九成像。
“不错,很像了。”玉真公主称赞道。
李竹隐翻了翻山海经道:“我觉得吧,这本书画的数量很多,但是不够细致准确。为什么不能画的更真实呢?”
玉真公主想了想,答道:“画便是画,如果有人把画画的活灵活现,那不成画画的神仙了吗?”
李竹隐却不以为然,因为在她前世,有很多画家是能把国画画的很真实的,几乎能欺骗人的肉眼。
她咬着笔杆想:画的真实的话,假以时日我也能画的很像,花很多时间去研究画画真的合适吗。毕竟这个修仙的时代,道行法力才是最重要的。
但她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画出来的东西能成为真的,那是不是也是一种强大的法术?
想归想,李竹隐还是觉得自己这种想法不切实际,否决了这个想法。但画画还是可以画的,毕竟现在自己每天需要修炼的时间不多,剩下来的时间可就无聊了,用来做自己前世最喜欢的画画,再好不过。
李竹隐又拿起下一张纸铺好:古人画画只看形体和颜色和一些细节,忽视结构明暗和质感。如果我把这些加上去会怎样呢?
李竹隐一边想就一边开始画了,只是由于国画无法修改的原因,李竹隐画的草稿就费了好几张纸。
玉真公主见她一直换纸,不知她要干嘛,以为她画的有些急了,便说:“妹妹,画画还是要心平气和,莫要急。”
李竹隐这次画的是一只带翅膀的蛇,白描勾勒好后,她按照前世的记忆,画法,把蛇的鳞片和眼睛上的高光留出来,慢慢一层层颜色加深渲染。只见一条已经有些真实感的蛇跃然纸上。
“这!”玉真公主顿时有些惊讶道,“好真的蛇!”
李竹隐却摇摇头道:“这是我想的,还没参照物,如果有真的给我看着画,我一定能画的更真实。”
玉真公主想了想道:“御兽园中有些动物,你想画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不知道在哪的话,可以找个丫鬟带你去,不过那里有些臭。”
“明天我就去那里看看吧。”李竹隐收起了画和笔墨纸砚。
玉真公主道:“时候不早了,妹妹你要不要和我睡一起?”
李竹隐脸有些红:“合适吗……”
玉真公主摸摸她头:“没关系的,你都把我当姐姐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当晚两人正熟睡时,玉真公主突然抱住李竹隐,红唇朝她脸上吻去,一边呓语:“李公子……吻我……”
李竹隐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心道:你怕是又做春梦了哦。
虽然李竹隐脸上有柔软湿润的感觉,身边还有一些特别的香味,但她却没任何异样的感觉。
“现在我是对男人女人都没感觉,这辈子估计是要一个人过了……”李竹隐心里有些难受,自己这种情况,以后会有爱情吗,找女人不行,心理上能接受,生理上没感觉。找男人更不行,心里会觉得变扭,甚至恐惧。
恐怕这辈子是很难找到爱情了。
第二天一早,李竹隐醒了看见枕边一张柔美的双眼看着自己。
玉真公主捂着嘴笑了:“噗嗤~妹妹,你脸上怎么有我的口红印?”
“姐姐你还好意思说,昨晚我睡的好好的,你突然就亲我,把我亲醒了。”李竹隐捂着脸道。
“嗯哼~我说昨晚的梦怎么那么真实。”玉真公主笑道。
两人都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好。
玉真公主说:“竹隐妹妹,我今天回楼观道看望师父,顺便拿些修炼的资源,你一个人在宫里啊,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门口的宫女墨兰,她会告诉你和帮你。”
“好的,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的。”李竹隐对着她说道。
玉真公主对着门口一个宫女嘱咐了几句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方形玉佩,只见玉佩很快变得比人还大,玉真公主便站在玉佩上飞了起来。
“能飞真好!以后我学会了就想去哪就去哪。”李竹隐羡慕道。
过了一会,高力士领着一个宫女到门口说:“奉滴仙人之命,宫女小蕴你今后就是李竹隐姑娘的丫鬟了。”
“小蕴你来了”李竹隐过去拉着她手道。
这名叫小蕴的丫鬟有些拘束,低头道:“主人好。”
李竹隐双手把她脸托起来道:“女孩子,不要整天低着个头,要阳光自然。还有,不要叫我主人了,叫我竹隐就行,听到没,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小蕴点点头:“是,主……竹隐。”
李竹隐见她改正的很快,脸上也就很高兴了,用木盒装起一些画材和纸说道:“我今天去御兽园画动物,你去不去?”
“主人去哪,我就去哪。”小蕴又慢慢低下头道。
李竹隐无奈的看着她道:“小蕴啊,我刚说的你又忘了。抬头,还有,叫我竹隐。”
“是……竹隐。”小蕴声音有些颤抖地回应道。
李竹隐也大概知道宫里规矩严格,自己的要求和宫里格格不入,为了改变自己这个小丫鬟,光说是不行的。
李竹隐走了过去,轻轻抱住小蕴轻抚她的头发道:“小蕴,你不要怕,你是我的跟班,我会保护好你的,没人能伤害你。”
“主人……”小蕴眼眶有些湿润,自己十三岁入宫,三年来每个人对自己都是冷漠的,其他宫女也都不带她玩,因为她有些笨,偶尔会做错事惹宫里的妃子、公主们不高兴。今天突然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这么温暖的话,小蕴心里很是触动。
李竹隐见她落泪,心软道:“好了,小蕴不哭,如果你改不掉就不改了好吗?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说。”
小蕴擦汗泪珠道:“主人,我想爹娘了……”
李竹隐听她一说,也想起了今世远在他乡的爹娘,寻思自己过段时间也要回家看看。
“今天就带你回家看你爹娘吧,你家在哪?”李竹隐问。
“长安边的王家村,我本命王蕴。”小蕴想了想,又道,“主人,宫女没大内总管的同意是不能出宫的。”
“那我去找那个大内总管吧,他叫什么名字?”
“回主人,就是刚才领我来的高力士高总管。他平时在司礼监,我带你去。”
说着,李竹隐便放下画材盒子,自己画画虽然重要,但自己这位丫鬟想家了,估计是很久没回家了。还是先带她回家看一趟再说。
两人很快走到司礼监,并见到高力士。
李竹隐对此人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太监,但出于礼貌还是作揖道:“高总管,我丫鬟想回家探亲,还望高总管放行。”
高力士似笑非笑,拿着拂尘用阴阳人的嗓音说道:“宫里有规矩,普通宫女除非重病或要死了才能提前返乡。否则,在宫里一定要做满十年才能回家的。”
小蕴一听,脸色有些惨淡,身体忍不住颤抖着。
“可小蕴现在是我丫鬟,我没权力管她的事吗?”李竹隐脸上露出轻微不满。
高力士继续皮笑肉不笑道:“所有宫女只要在宫里,那都要遵守宫里的规矩。”
“可你说了,小蕴是我的丫鬟。”李竹隐有些不悦道。
高力士冷笑道:“哼哼~那只是借你用用,宫女是皇宫的财物,你以为真的能给你不成?”
听到这里,李竹隐忍不住想发火了:“原来你们这些权贵不把人当人看!”
高力士摆动一下拂尘,头抬得老高道:“小姑娘,莫要乱说。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规矩可是天子定的。”
李竹隐见小蕴神色越发黯然,隐隐又要落泪的表情,痛恨地咬牙道:“高力士,我祝你自拍照就是全家福!”
“嗯!?”高力士听这句话一脸摸不着头脑,只当李竹隐在胡言乱语。
这时,一个白衣身影走来。
“我道你是去哪里了呢,刚找你你也不在玉真公主宫中。怎么跑高力士这里玩来了?”李白问道。
“师公!”李竹隐走过去抱住他一脸委屈道,“高力士欺负我。我的丫鬟想回家探亲,他不让。”
李白冷漠地看着高力士道:“高力士,皇宫虽有规矩,但这规矩规定不了我李白!”
“哼!”高力士随意地丢出一个牌子道,“滴仙人,拿去。”
李白接过牌子递给李竹隐道:“竹隐,此事你做的很对。”
李竹隐嬉笑道:“嘿嘿~谢谢师公夸奖。”
“既然你们要去城外,还是我直接送你们去吧。”李白道。
李竹隐笑道:“师公真好!怪不得玉真姐姐那么喜欢你。”
李白听来脸不自然地王旁边一侧,口中念着咒语,手中葫芦和以前一样变大了,三人乘坐起葫芦。
“去往何处?”李白问
“回仙人……长安城外王家村。”小蕴看着脚下远去变小的皇宫,有些害怕道。
嗖~的一声,葫芦加速,一刻钟左右,这个王家村便到了,葫芦也降落在地上。
李竹隐一下就从葫芦上跳到地上,小蕴小心翼翼地走下葫芦却还差点摔倒,李竹隐忙扶住她。
“是鞋的原因吗。”李竹隐看了看小蕴的鞋,发现鞋跟有些高,怪不得小蕴看起来比自己高不少。
小蕴异常地兴奋,脸上洋溢着最真实的笑容,走在自己小时候熟悉的路上。
但当小蕴走到自己家门口事,她愣住了。
只见这栋房子窗户和门口堆积满了灰尘,房子边的杂草也很长了。
门是关着的,小蕴有种不祥的预感。
“爹!娘!……”小蕴喊道。
屋内无人回应她,只有风吹过门缝的呼呼声。
“屋内没有人。”李白喝了口酒道。
“爹娘,你们在哪……”小蕴回忆起小时候的场景。
十岁那年,在这门口:
“小蕴啊,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呀?”一个身穿灰色短衫的中年男子锯着木头问。
“我要进宫,挣很多很多钱给爹娘,还要靠自己努力成为皇帝的女人。”一个十岁小女孩看着一本书,书里写的是一个女子入宫,最后成为皇后的故事。
“我家小蕴长得又倩,又善良,入宫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一个眉目和善的女子剥着豆子微笑道。
“因为娘温柔又漂亮,所以我也不差。”小女孩笑道。
恍惚间,小蕴眼中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荒废的房屋和久未打扫的门庭。
“谁啊?……”对面一个破旧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驼背头发苍白,还有一只眼睛是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
小蕴转身一看,惊喜道:“王爷爷!”
“是小蕴啊,三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王姓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这老者并非小蕴的亲生爷爷,小蕴的祖父祖母死的早?这老者无儿无女,乃是小蕴家边的一个孤寡老人,小蕴父母见他可怜,常给他家送些财米油盐。而老人有做木雕的手艺活,经常送给小蕴木雕的动物和人的玩偶。
“王爷爷,你左边眼睛怎么了?”小蕴仔细一看才看到老人一只眼睛花白色,明显已经坏死。
王姓老者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声叹气道:“哎!还不是李林甫这奸臣造的孽啊!”
老者唯一一只好的眼睛里流出了浊泪。
“李宰相?”小蕴疑惑不解。
老者擦了擦浊和鼻涕道:“你入宫后,李林甫原配妻暴毙后,他大势网罗民女,长安附近好看的女子都逃不过他的魔掌。那天,村里的混混王狗子想要调戏你娘,被你爹看到了,把王狗子打了一顿。王狗子怀恨在心,又听说宰相李林甫偷偷要纳妾,便告诉了李林甫的家丁。李林甫这奸臣不知哪来那么多时间,竟自己前来查看,不幸看中你娘。你娘拒绝,李林甫便强抢民女。我爹被打伤抓走了,我看见了忍不住骂了李林甫一句,他便让手下打了我几拳,把我一只眼睛打瞎了,还掉了几个牙。现在你爹娘下落不明……”
小蕴听到这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没了,瘫软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地上。
“这些当官的净干些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事!”李竹隐握紧秀拳义愤填膺道,“师公,我们去杀了这个坏透了的李林甫!”
李白听完这些后,脸上并无太多表情,淡淡道:“我蜀山派与参与世俗的争斗,李林甫此人作恶多端,自会有天道报应。”
李竹隐不以为然道:“等这样的恶人受报应时,怕是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害了!天道?什么是天道?难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就是天道吗?”
“李竹隐,修仙者应放下凡心与多余的感情,不然对修仙不利。”李白语重心长地教导道,“我们不是当世当权者,不得干政,修仙者应一心修道,否则惹了凡心对修仙不利。”
李竹隐握着腰间精铁剑说道:“我不听!小蕴是我朋友,她家人的事,我一定要管!”
李白叹了口气道:“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现在还不是蜀山弟子,你的事我管不了,但你也休想我帮你杀人什么的。”
“明白。”李竹隐心中已经做好决定,隐约有个计划。
李白又补充了一句:“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修仙者是一定会吃亏,甚至在凡人武功里都不是最强的一批,要做什么的话,一定还是要当心。”
几人准备要回皇城了,小蕴还是不忍和王姓老者分开,临走前说了很多话。
李竹隐轻声在李白身边说:“师公,能不能送我几个以前你给孟浩然前辈的那个仙丹。”
李白从储物袋掏出一个药瓶道:“你说的是这个养元丹?”
李竹隐点点头。
李白疑惑道:“你要这个干嘛?小孩子可不能吃这个,这个是给中年人和修仙者吃的。”
李竹隐偷偷指着王姓老者道:“那个老人家好可怜,我想把这个养元丹给他,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李白对老者一扫而光道:“这丹药不能给他吃。”
李竹隐疑惑道:“为什么?”
李白答:“养元丹是以人体内的精气神为原料,来生长更多的精气神。从那老者生机看来,活不过三年。他又不是修仙者,此时让他服用养元丹,多半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李竹隐点点头,差点以为自己师公不愿意给事吝啬。
小蕴最终还是挥手离开了老者,离开前,她把自己随身带的银子和财物都给了老者,老者推脱之下,小蕴说自己在宫里当了某妃子的红人,不缺钱,老者才安心收下。
几人乘坐葫芦飞回了皇宫,李白转身又离开了皇城不知去干嘛了。
凤寰宫内
李竹隐牵着小蕴手坚定道:“小蕴,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做主!替你找到你父母!”
小蕴一时没忍住,眼泪爆发出来,大哭了起来:“啊啊啊~呜呜~”
李竹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轻轻抱住她,小蕴哭了一会后缓缓停止了哭泣,也用手抱着李竹隐。两人似乎在用心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