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清晨没有鸟语,这让李竹隐有些不自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不是李白师公,脚步有点沉”李竹隐坐起身来,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宫女端着果品和菜肴走进来。
“皇宫吃的就是好,难怪凡人都追求荣华富贵。”李竹隐看了看这些菜摇摇头道。“这一天得浪费多少食物啊。怪不得杜甫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是不知道这位诗圣现在在何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帮帮他,让他生活过得好一些。”
李竹隐前世对这位忧国忧民的诗圣还是很敬仰的。
“小姐,请用餐。”宫女低头说道。
李竹隐指着菜说:“小姐姐,下次不要带这么多菜给我好吗,我吃不完太浪费了。”
那宫女依旧低头,回应道:“启禀小姐,要是您吃不完可以直接扔了。如果菜少惹您不高兴,这罪小蕴担当不起。”
李竹隐看了看宫女,说道:“你叫小蕴是吧,这些菜我吃不完,你来和我一起吃吧。”
小蕴听后慌张地跪地,隐有哭声道:“小姐,我要是被发现吃主人食物,会被打死的!”
李竹隐摇摇头,叹息道:“万恶的封建社会,人命真就不值钱吗。小姐姐你起来吧,我想想,正好我这段时间在这里缺一个伙伴,要么你做我贴身丫鬟吧?”
“小姐你心地善良,奴婢愿意跟随您,但只怕内宫那边不同意。”小蕴说,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说道,“小姐,我得走了,总管那便一会可能找我还有事。”
李竹隐点点头:“你先去吧,下次我再找你。”
李竹隐喝了点粥,吃了些蔬菜和一块牛肉、一块鱼肉还有一些水果,然后开始炼气。炼气并不简单,李竹隐感觉自己好像连灵脉都没打通,但依然继续用李白教的口诀修炼。
过了一会,一个轻盈的身影走来。
“在练功呢?”李白看了看李竹隐说道,“不错,八十一灵脉,你打通了两个。”
李竹隐一听,张大嘴巴说:“啊?我修炼两天才打通两个,那岂不是说我要两个多月才能打通所有灵脉?”
李白摇摇头:“非也,初练者打通前面的灵脉较慢,后面会快起来,不过八十一灵脉中,每第九个灵脉需要冲脉,比其他灵脉难打通。具体需要多久能打通所有灵脉,是因人而异的。”
“对了,李白师公,我想在宫里要个贴身丫鬟,一个人在宫里无聊,我选好了,她叫小蕴。”李竹隐说道。
“这事简单,我回头与高力士说一下就行。”李白笑道,“只要你不是说要我给你在宫里找个男伴,那都简单。”
李竹隐起初听不明白后面半句话意思,想了一会后明白了,怒道:“师公~你开我玩笑!”
“哈哈哈~傻丫头,为师知道你惦记着你师兄,又怎么会找男伴呢?”李白继续笑话道。
“还胡说呢!我生气了!”李竹隐撅起嘴道。
李白抚了抚胡须,转过身感慨道:“年轻真好,不用为诸多事烦忧……”
“师公,你说今天还有事,是什么事啊?”李竹隐转移话题问道。
李白脸上不经意地露出笑容道:“见我一位故人。”
“又是故人,你故人太多了。”李竹隐对这位师公的那些什么朋友可不感兴趣,心想多半又是哪位诗人或官吏,便继续炼气通脉。
过了两个时辰李白起身说道:“走吧,去见我那位故人。”
“哦。”李竹隐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约两刻钟,到一处名为凤寰宫的宫殿处,只见此处基本都是女子。
李白上前对一宫女说道:“劳烦采兰姑娘通报一下玉真公主,就说李白前来拜访。”
“好的,请稍等。”这位名叫彩兰的宫女微笑道。
后面一个宫女轻声嬉笑讨论道:“姐妹们,滴仙人李白又来找我们玉真公主了……”
另一个宫女应和道:“你们觉得玉真公主和李白、王维哪个配呢?”
“我看不好说,玉真公主自己都没表态,我们这些下人还是别胡说了。”又一个宫女说道。
李竹隐顿时八卦心就起来了,心想:李白师叔这是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一个二十余岁,面容清秀、眉目和善、温柔端庄的女子走了出来,这便是玉真公主。只见她穿着与宫装不同,反而和李白的道袍有些相似,不过颜色不同,是蓝绿色配色,显得清新亮丽。
“太白道长~许久不见。”玉真公主侧脸捂嘴浅笑。
“是啊,忙于蜀山的事,已有十一日未曾见你。”李白脸上不由自主地也笑了起来。
玉真公主缓缓莲步走近,看着李白,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转头说道:“你心怀苍生,不用太在意我,你能抽空看我,玉真已经很开心了。”
李白盯着玉真公主侧脸,仿佛望眼欲穿,说道:“苍生固然重要,但你也同样重要。”
只见玉真公主脸羞红到耳根,但却在捂着脸笑。
后面几个宫女轻声道:“好久没见公主这么开心过,滴仙人的花言巧语可真行。”
“嘘~别让太白道长听到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李白?你怎么又来了!”这时,宫殿门口一个与李白相仿,身着与玉真公主一样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上似乎很不高兴,眼中隐隐冒火。
李白面露讥笑道:“王维,听闻你每隔两三天都要来玉真公主这,我怎么就不能来?”
“哼!玉真公主是我终南楼观道中的师姐,我当然可以来这,你又凭什么经常来打扰我师姐?”王维怒道。
李白见他生气,反笑道:“我李白云游天下,想去何处就去何处,要你管吗?就算要管,此地乃是玉真公主的寝宫,你能管的了吗?”
“玉真师姐!你看李白他如此出言不逊,公主何不将他赶出去?”王维怒道。
玉真公主看了看李白,又看了看王维,愁眉不展道:“王维,太白道长是我的客人。李白,王师弟是我同派中人,还请多多包容。”
李白和王维虽都两眼冒火,但却不再说话。
李竹隐却听出一个特别的消息:玉真公主是王维的师姐,王维看起来和李白师公差不多岁数,有四十岁左右,那玉真公主岂不是过了四十岁?可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啊!看来女修仙者大多驻容有方。
“馨儿,去把我的琴拿来。”玉真公主对一宫女说道。
片刻后,一段婉转动听的琴声响起,整个场景里,每个人都放松下心情静静听着演奏。
琴声停了,玉真公主对李白和王维问道:“两位道友,可能听出什么?”
王维率先答道:“琴声哀婉彷徨,隐藏着公主儿时丧母的痛苦和在深宫中尔虞我诈的忧愁。”
李白随后答道:“我认为是公主缺少知心朋友的孤苦之情,知己难寻的惆怅。”
玉真公主看了看两人,似乎对答案并不满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李竹隐看了看这三人,站出来轻声道:“我觉得吧,可能答得都不够准确……”
“哦~这位小姑娘是?”玉真公主好奇的问。
“是我下山偶遇的一个女娃,与我蜀山派有缘。”李白答道。
“那就请这位妹妹作答,看看是否更知我心。”玉真主子说道。
李竹隐想了想,理清思路后说道:“我虽不了解公主你的出身经历,也不懂乐律。但此次李白师公与王维道长相争,让你为难,你对二人似乎都有些感情,但你也不想让他们二人难过,因此不好抉择。公主此曲大概是表达这个吧。”
玉真公主朝李竹隐走了过来,露出微笑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竹隐,竹子的竹,隐藏的隐。”李竹隐答道。
“可以让姐姐抱你吗?”玉真公主笑道。
“嗯嗯~”李竹隐应了声。
玉真公主抱着李竹隐又是摸头,又是摸手的,但动作却很温柔,这种感觉让李竹隐想起自己师娘李思瑶。
“太白道长,这个妹妹能不能在我这暂住几天?”玉真公主对着李白问。
“当然可以,公主喜欢的话,想让她陪多久就陪多久。”李白笑道。
李竹隐一听急了,大声喊道:“师公!我还要去蜀山修仙呢!”
玉真公主摸摸她头说道:“我终南山楼观道不比蜀山仙剑派差。”
李竹隐一听,呆了下,又想了想道:“哦~是吗?那,以后去哪修仙我再看吧。”
玉真公主把琴收好,又命人将笔墨纸砚与彩色颜料拿出,分别为李白和王维各画一张。
“师姐的工笔人物依然我之上啊!”王维看着画中的自己笑道。
李白看了看画中的自己,称赞道:“我虽不懂画,却也看得出形貌神情俱佳。”
李竹隐也拿着纸笔墨,对着李白画了起来,不过有些慢,过了两个时辰,才画完。
王维定眼一看,笑道:“哈哈~小姑娘,你这画的笔法都不对,想来是不曾练过,要不要王叔叔教教你?”
“我倒觉得竹隐姑娘画的比我画的更像,虽然不懂她为何手法和人物气质与我画的不同,但我觉得她画的感觉更加真实。”玉真公主评论道。
“谢谢玉真姐姐夸奖~等我学好了一定把美若天仙的玉真姐姐画下来。”李竹隐笑道,转头又对王维说道,“如果王道长能教我画画,当然也可以,不过平时有玉真姐姐教我好像就够了。”
接着,几人又是继续闲聊,李白说自己最近蜀山派又收了多少弟子,最近哪里有妖兽作乱被降服灭杀。而王维说自己最近又寻到什么法宝半成品,最近对道家与佛家的心法有什么更深见解。
逐渐,天开始暗了起来。
“天色不早,我先行告退,竹隐,你就先在玉真公主这住下吧。”李白说道。
“我也要走了,李白,有空我们再切磋切磋如何?”王维看着李白眼冒金光道。
“正有此意!”李白捏着胡须说道。
李竹隐捂着脸无语道:“这两人……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