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边上去。”
洛凤儿刚下楼,就听到一声厉斥。不由得皱眉,女子拉长的音很是刺耳。
楚离筝低着头走到边上站着,不敢靠近秋茗。
是昨晚那个男子,昨晚灯光灰暗,男子身上又污乱不堪,现在一看,这人倒生得一副好皮囊。
今日换上了干净衣服,脸也洗干净了。宽大的蓝色云纹的袍子衬得他越发娇小,不过,蓝色这么干净的颜色却是不适合他的气质。
楚离筝的眼眸含骚,眼尾上扬,皮肤白得异常,那红唇明晃晃的勾人。无论怎么收敛,都掩盖不了那风尘的气息。果真是个妖孽。
秋茗用着早膳,嘴里不停碎碎念,不时对楚离筝投去蔑视的眼神。
洛凤儿缓步走去,在楚离筝面前停下,凝视着他昨夜被她用剑划出伤痕的脖子,从下巴一直延到脖子,上面泛着黑紫色的瘀血,怕是要留疤。
楚离筝看见洛凤儿一直盯着他脖子,想起昨夜洛凤儿毫不留情的一剑,慌的小步小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到门口,才惊疑不定盯着她瞧。
像一只即将要被人逮捕的小兽,惶惶不安。
洛凤儿就像决定人生死的猎人,而楚离筝就是那只猎物。
楚离筝怕得不行,被洛凤儿强烈的气场逼得不行,几尽崩溃。明明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盯着他,却让人感到一种窒息感,这强大的气场,与生俱来。
“洛帝姬。”
懒懒散散的音传来,这声音似带着无穷无尽的惰性与魅惑。
洛凤儿回首,看着龙少均手拿折扇,一身降紫色绣着白鹤的袍子正符合他神秘的气息,手转着折扇,无所事事般,似哪家的纨绔子弟出来游玩。可这身贵气遮掩不住。
龙少均狭长的眼梢带着不经意的笑,眉宇间皆是散漫不羁。容颜如沧海上生出的第一缕朝霞,风华绝代,耀眼夺目。
跟楚离筝这样的妖孽还真是配。
洛凤儿看了看有些紧张站在一旁的秋茗,这一对比,尽显小家子气。
她轻笑,漫出一丝戏谑:“昨夜不知他是龙大人的人,多有冒犯。”
扇子在龙少均指尖绕来绕去,他颇为随意道:“唉,没事没事。帝姬不必如此客气,到了南玄国,臣还是要尊称一声皇后娘娘。”
洛凤儿哑了口,自腰中拿出一个白玉瓶,抛向楚离筝,径自离去。
楚离筝捏着手中的药瓶,看着龙少均有些无措。
这皇后娘娘果真有趣,也不知道南宫洐看不看得上。龙少均拿过药瓶,打开凑到鼻尖闻了闻。嗯,好药,她还真舍得,该不会看上他家离筝了吧,那可不行。
龙少均凑近楚离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让他红了脸。这么美的人,舍不得让他留疤啊,龙少均转了转药瓶塞进楚离筝怀中:“给你的好好用着,爷不想看你身上留着疤,明白没。”
楚离筝胡乱点着头,慢慢抽出身,却反而被龙少均一把抱住。他一脸邪气的坏笑:“走吧,跟爷回南玄国。”
被遗忘在身后的秋茗一脸恨色,眼里浮起了杀意。
南玄国,卞阳城。
一路平安抵达到了南玄国。洛凤儿从帘子的缝隙间看见南玄国的百姓络绎不绝,从城门外进进出出的商人赶着做生意。
人生鼓噪,杂音喧天。
卞阳城是南玄国的都城,北有玉环山,南有玉溪湖环绕,可谓是置身青山绿水间,自然之美,浑然天成。
南玄国的人早早候在城门口迎接洛凤儿。
龙少均轻盈跨下马车,对着门口的人挥了挥手。站在城门口道:“恭请北临国帝姬。”
马车沉稳的的驶进城门,直到皇宫内。
青灵和桐儿在马车一侧紧紧跟着,白婉和南玉一众护卫在大殿外笔直的站着。
龙少均从马车上下来,将欲跟下去的楚离筝按了回去。
“北临国帝姬到。”
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
洛凤儿儿将青灵准备的团扇,拿起,由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大殿中的人只见一女子,优雅走来。小巧的团扇遮住女子的面容,隐约可见女子摄人心魂的眼,散发出来与众不同的气质,想来也是极美。
坐在龙椅之上的是南玄国的王,南宫洐。
南宫洐头顶的龙冠栩栩如生,龙如群龙之首般傲视盘旋,似下一秒就要翱翔于天际。
南宫洐俯视着底下的人,启唇:“册封大典定在后日,是个吉日。”
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传入洛凤儿耳里,就如冷冽的风刮过冰山一角,冷漠而疏离。许是太过低沉,洛凤儿竟感到有些鬼魅,还有几分耳熟。
洛凤儿微微仰首,不卑不亢:“谢皇上,那皇上现在打算将臣安置在何处?”
南宫洐盯着洛凤儿不足一掌而握的腰,再往上,视线定住了洛凤儿紧握团扇的手,骨节间泛着红。他低低笑了一声:“臣?皇后赶了一天路,就先在朕的南泽殿歇息。”
说着,向后挥了挥手。身后的的承恩赶忙上前,走到洛凤儿身边:“老奴为皇后娘娘带路。”
洛凤儿抬了眸,看见他正盯着她看,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样探究的眼神,让她很不爽。
连着语气带了几分意气对承恩道:“有劳。”
“退朝。”
“哟,你这新皇后很有意思嘛。”龙少均拍着当今天子的背,毫无顾忌。
然而南宫洐毫不在意,像是习以为常,他眼眸含笑:“我也觉得,对了,此次去南玄国有什么发现?”
龙少均翻身坐在御书房的桌子上,从笔筒拿出一只紫狼毫在指尖转着。幽幽道:“发现到没什么发现,不过带回来了一只小兽。”
南宫洐陡然黑了黑,屈指敲了敲桌子:“你好歹收敛点,下来。”
外人看来南宫洐这么温润的人,生气起来也是温文尔雅。可是不知南宫洐此人,外边纯良,内里腹黑的很。
龙少均想起他整人的手段,可不比自己少。不由得明媚的笑了笑,从桌子上翻身下来。
“你刚说什么兽?”南宫洐见他下来,缓和了脸色,疑道。
龙少均优雅的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就是一只被拔掉了刺的小兽。最近摄政王有什么动静吗?”
南宫洐眼里带着点探究的意味,从他手中拿过笔转了转,弯了弯眉:“是吗?我可是听说你从北临国带回来了一个男子,是那只被拔掉刺的小兽吗?”
龙少均不置可否:“图一时新鲜罢了。”
南宫洐的眉如大海中一叶扁舟,星辰浩瀚在上面升起。他笑了笑:“可别玩物丧失。”
“行了,说不过你。”龙少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穗子道,一脸郁闷。
南宫洐正了色:“比你们先赶几天回来,南宫政那没什么异常。”
“他没发现吧。”
“他最近挺忙的,我给他制造了一点小麻烦。”
阴森森,龙少均吐出两个字:“阴险。”
南宫洐递过去一个眼刀,龙少均状似慌忙连连摆手:“我说南宫政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呢。”
“行了,走,竹叶青,喝不喝。”
“哇,你终于舍得开了,我一定喝你个……”
“不醉方休,没事多看看书。”
“爷可是考过当京状元的人,爷可是一无所长,举世闻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