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青石地板上淋漓的血迹。
雨滴落,滴在他的额上,如今,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复仇!”
仇恨的种子埋在了他的身上,将会伴随他一生,也注定了他的一生,只会是一把杀戮的剑。
他清楚,自己要活下去,将剑宗的传承与希望带出去,复兴剑宗!
少年拾起横在地砖上的剑,脚步轻盈,如同弯曲的蛇一般,他迅速的冲向后门,他也极力的控制不发出声响。
这对于他来说太难了,但他却做的非常完美,心中的恐惧推动着他,完美的去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并推动着他前行。
双脚一点,跃上围墙,他将手张开,平衡好自己的身体,右脚脚尖轻轻下撇,落在地上,再将力卸去。
他继续奔跑,快捷的步伐与轻盈的脚法,在他瘦弱的身板上呈现。
他回了回头,雨水冲打着他清瘦的身板,他望的那边,只有一片死寂,原本寥寥些许的细火没了,被这雨水击灭了,而血迹也越冲越淡。
他转过身,继续跑,向着前方,继续奔跑!
霄山,凤鸣阁!
一位少年缓缓前行,衣服显然已经湿透,他十分的疲惫,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生气。
“扑!”的一声。
他倒下了,不,更应该说他是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他被草淹没,没人能看见,也没人会知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揉了揉迷离的双眼,将地上的剑拾起,向着山头走去。
他现在知道,凤鸣阁在霄山里,他们能帮他!
说来也怪,堂堂十宗之一的凤鸣阁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剑宗遗孤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将手上的油往衣裳上擦净,昂起头,不远处,一片朱红映入他的眼目。
“到了!”他口中念道:
他脚尖轻轻一点,托地用力,双手舒展,从山顶缓缓滑落!
硕大的朱红镶边青石砖上刻着两个大字——“凤鸣!”
他落到了地上,徐步走入。
“踏踏!”的声响传来。
身着红衣,镶着鸾凤的凤鸣阁弟子赶到:“阁下,来我凤鸣阁,所谓何事!”
他将手伸进内袋,从中取出一柄镶金,刻着朱红祥凤的令牌:“求见阁主!”
这排赶来的凤鸣阁弟子知道,这是鸣凰令,凤鸣阁中的最高级别令牌,持此令牌者,可废除阁主!
他们没有任何缓疑,因为,这鸣凰令只有一个,且选用雪山生铁铸成,完全不可能有仿造,也或许是畏惧这柄令牌的权力!
也没让他有过多的停留:“请,公子!”
他们引路走向凤兰殿,殿前装饰朴素,别有一番格调。
他走了进去,一位身着銮金凤衣的老人站在殿中。
那位老人动了,他身形一闪,带着一丝劲风,扑向了他,实在是太快了,他甚至没有一丝片刻的时间来想,这位老人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双臂。
老人双手一转,他一头栽去,在空中转了个圈,双脚有缓缓入地,他的心中只有震撼,无比的惊讶,这是需要多强的内力啊!
“天生奇骨!可造之材,难怪啊…难怪……”老人将手抽离,口中不停地赞叹:“孩子,你从哪来的?”
他望着老人的双眼:“晚辈,来自剑宗!”
“哦?剑宗,这个已经覆灭的宗门!你来之所谓何事?”
他迟疑了一会,又说道:“我…我只为报仇,报着屠门灭宗之仇!”
老人皱了皱眉:“究竟是何人所为?你看到了些什么?”
他想了想:“当时,我被父亲安放于剑阁密室之中,待全无动静,我便出来,走遍整个剑宗,我只见着风殿前有一摊黑血印,而墙上满是凌厉的剑气留下的剑痕!”
老人疑思了一会儿,转过身:“你随我来。”
老人说罢,便走向了主座后的象壁,伸手将一旁装饰的灯盏转动。
“斯斯!”的拖门声响起,老人走了进去,他也跟着走了进去,老人伸出一只手,手一展,打出一道掌气,击中少年脚前的石砖。
门慢慢的合上,老人继续向前走,少年也一直跟着。
老人转过来:“这是凤鸣阁阁主冢,历代阁主,也是在这继承,今日,我就将凤鸣阁阁主手印交于你,望你不忘初心!”
他也慌了,一时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双手接住了手印。
“今日之事莫非到了万不可以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你最后的手柄!”
他对着老人磕了磕头,也对着这冢中枯骨,磕了磕头,将手中的手印收好。
老人走向一边:“这里有着几柄古剑,分别是——寒彻、墨染、疏影、泣钰!”
只见那寒彻,如同一块冰,仿佛能冻结一切;墨染,如同一柄普通的剑,但剑刃却是锋芒毕露;疏影,剑刃十分薄细,如同丝绸一般;泣钰,流光生铁铸造而成,尊贵非凡。
他粗细的看了一遍,伸手指了指断魂,他感觉这柄剑像他,不张扬,不炫耀。
老人将剑拔出,递给了少年,他将剑拔出,寒光四射,无比之锋利,再将剑插回剑鞘,平淡无奇。
“孩子,你叫什么?”
少年怔了怔,开口说道:“墨铧!”
老人也显然知道这不是他的名字,轻叹了一口气“孩子,你走吧!”
他缓缓走出了密室,双脚一点,踏上屋檐,再起劲跃出了围墙。
老人坐了下来,对着空气,款款而谈:“华兄,这还是当年的剑宗吗?这么快,便亡了,但你们祁氏一族的血脉,没有亡,九鸣剑,也不会消散,他选择了墨染,你就放心吧!”
少年徐步走向深山,这深山中,多竹,他便将翠竹伐下,粗制构造成了一个房屋,当然还要有茅草。
他在山中漫游,寻找茅草,途中,拔出墨染剑,将树木砍下,制作成粗糙的家具与床,再带回他的那个“家!”
他的“家!”只有一个,是剑宗,是那个昌盛的剑宗,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剑宗,那个天下第一大宗。
他的手又紧握了几分,手中的墨染剑又随之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