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见兰汐已无大碍,两人又连着赶了几日路,转眼就到了城关。
兰汐指着不远处的几座大山兴奋地道:“翻过这些山,便到我的国家了,你要去么?”
“过城门要通关文牒,你有么?”
兰汐取出一个小册子仰起脸傲娇道:“当然有!”
“哟,看不出来啊,你在你们那边很有身份?”
提到这里,兰汐反而闭口不答了:“……你去不去,不然就送我到这罢,这一路多谢你了,咱们有缘再……”
“去,怎么不去,听说你们那儿都信奉神女,我也去瞧瞧!”
“嘁,你以为神女大人是你先想见就见的,你、你要是东瀛三皇子,说不定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把你拒之门外。”
百里凌云听了只觉得好笑:“我偏要去见她一见,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
“哦,退婚么。”
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转而惊异:“你怎么知道!”
“嘿嘿,见你穿着华贵大方,又是东瀛来的,还要去见神女,不是三皇子殿下还能是谁!”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娶神女的?”
“我猜的!”
“你这丫头……”
百里凌云无奈地看着她聪明狡猾的样子:“真是让人头疼。”
“你本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西域,偏要偷偷跑过来,还得和我一个小女子一路颠簸流离,真有你的。”
“这说来话长……”
“好了好了,走吧,你不娶神女大人最好,反正我这么漂亮,你又喜欢我,娶我也不亏!”
百里凌云差点儿被她一句话激得吐出一口血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你!我只把你当朋友好不好!”
兰汐嘟嘟嘴,向前一步把脸凑得离他很近,认真地盯着他:“你仔细看着我的眼睛,确定能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
百里凌云鬼使神差地望着她的眼睛后退了一小步。
兰汐的眼睛确实很漂亮,里头盛着蔚蓝的倒影,就好像她的一切,她的心愿都在那双似水的眼眸里得以呈现。
和景澜的眼睛真是像啊,不过景澜的眼中始终有一层雾一般浅浅淡淡的忧伤和温和,兰汐的眼里只有纯粹的笑意,那是独属于少女的单纯。
“我……我已有心悦之人,那人比你生得好看多了,少自迷了!”
“嗯?是么,你确定你对那人是爱慕么,莫不是你这辈子除了那人……尚未有过喜爱之人,遇见个有趣又好看的,便觉得此生非君不可了?”
百里凌云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瞎说些什么呢,我便是不钟情他,也不会喜欢上你这般粗鲁的姑娘!”
兰汐翻他个白眼,把文书递给守卫:“劳烦小哥,我们要回西域。”
守卫看了眼文牒道:“姑娘,一册文书只能一个人过去。”
“这……”
她望了眼百里凌云,眨眨眼把一包银子塞到小哥手里:“您就给通融一下,我们有急事,还没来得及备好两册。”
那守卫朝这小丫头片子笑了笑,把银子收入了口袋,兰汐大喜过望,却只听他开口道:“姑娘,你过去罢,按规矩办事,别为难小的!”
百里凌云见状怒道:“你这人,目无王法……”
“哎哎!”
兰汐拉过百里凌云低声耳语道:“你看,平素这城门极是热闹,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可今日却很是冷清,只见出不见进,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先过去找神女,把你想说的都告诉她,神女姐姐人很好,她会理解的。”
“那你呢?”
“我的身份比你想的复杂,我传出暗号,很快会有人来接应我,可你不一样,这次你若不能与神女说明心意解除婚约,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兰汐,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觊觎之心……才帮我的吧?”
兰汐用文书敲了他一下,接着丢到他手上,撇嘴道:“才不是呢,我既不是因为想嫁你,也不是为了神女姐姐,这一次,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才这样做!”
百里凌云抿嘴笑了:“兰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