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二）

“……”植竹看着眼前爬满青苔的门，扭头看了一眼小安。小安也感受到了植竹的眼光。

“看我干啥。”狗子动了动耳朵，“我同情你。”植竹一摊手，“能在这种学校上学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小安白了她一眼，“你是没见过我家……”它沉默了一小下，但是这短暂的慌乱却还是被植竹捕捉到了，“难过吗？”植竹默默的说了一句，“我记得……有一个电影里面问过，‘人生是一直这样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当然是一直如此。”植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她平静的看着小安，“你现在难道还不是深有感触吗？”

“是啊……”小安没有说出口，它跟着何沐泽的步伐，浏览着破旧学校里熟悉的景物，曾经的一幕幕瞬间像洪水一般从脑海深处涌出来。

“这棵树可真大……”植竹抬头看着眼前的大树，“这是……杨树吧。”小安点点头，“在它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个洞，那是一条蛇的窝。”何沐泽看了看小安，“你怎么知道的。”

“哈！”小安一笑，“当年的我被同学塞进去过，他们用木板把洞口钉住了。”

“不过幸好啊，那条蛇没有咬我，我是也挺奇怪的，哈哈哈哈哈 …… ”植竹跟何沐泽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这棵树现在还能活着，也是不容易……”这时，小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啊……”它走到杨树前拍了拍树干，回头看着植竹，“植竹你过来听听，这棵树，好像空了？”

植竹走了过去敲了敲，的确是空心的声音。

何沐泽往前走着，越想越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他又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他慢慢走着，忽然脚下传来被踩碎的声音。他低头一看，是一节干枯的树枝，已经变成了碎末，何沐泽瞳孔骤缩，“植竹！”他转身大喊，“离开那棵树！”植竹一愣，眼前的杨树开始不断抖动，他们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开始晃动，“去教学楼！”小安叼着植竹的裤脚使劲拽，但是植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前的杨树表面出现了许多孔洞，从里面盘旋出一条条蛇，他们吐着芯子盯着植竹和小安。

“嘶——”植竹背后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小安也愣在了原地。

“何沐泽……”它小声对着眼镜说着，“你别过来了。”眼前的杨树俨然成为了无数条蛇盘旋而上的支架 树枝是吊在“支架”上，“我密集恐惧症要翻了。”小安干呕一声，“哕——”

“你们别动。”何沐泽声音略带颤抖，“先看看它们想干什么。”

“……什么味道……”小安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太友好的气味，“好像是腐烂的气味……”

“腐烂？”何沐泽心里问了一声，“什么时候闻到的？”

“就在刚刚树皮剥落所有蛇都出现的时候。”

……何沐泽看着眼前高耸的“蛇树”，“小安……你说，你们学校的人都去哪了？”

“我哪知道他们去哪了？！”小安看着眼前的情景，“那你说……支撑这些蛇直冲而上的支干是什么……”

“小安，你看那是什么……”植竹颤抖的手指向蛇与蛇身体之间的缝隙。

“我好像看到了，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