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房栎就已经准备好了,跑到陈远翰的房间门口,咚咚咚地敲着门。她的心脏砰砰跳,她已经按耐不住激动了。
陈远翰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陈远翰这才几点啊?
房栎不早了不早了,已经快六点了!
房栎的声音洪亮的很,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陈远翰等我一会。陈远翰叹了口气,平时也没见她起的这么早
房栎我回房间等,你好了打我电话。
陈远翰嗯。
房栎哼着小曲走回房间。
房栎陈远翰,你也有被我嫌弃晚的一天,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
房栎回到房间之后,再次确认了她的装备有没有问题。一切都准备好啦!
陈远翰洗漱完了,就到房栎的房间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房栎立马冲出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她今天是特地打扮过的,很有旅游的感觉。
陈远翰这么激动的?
房栎你不懂!
房栎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终于到达目的地。进到迪士尼的乐园里面,房栎彻底迷失了自我,这简直是童话的世界啊,陈远翰从来没见过房栎有这么开心过,陈远翰成了房栎的摄影师,跟在房栎的身后拍拍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在练体力,房栎一整天都在跑,也没见她累。
陈远翰是不是该回了?
房栎回什么,等着看烟花呢!
房栎在广场静静的等待,这是她这一天最安静的时候。烟花冲上天空,在夜空中爆开,刹那间,夜如白昼。五光十色的烟火,照的房栎的笑脸通通红,她抬头凝视着那绚丽的烟花,眼睛亮亮的,张大了嘴巴,却没有说话。陈远翰看到她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涌动,然后无声地流了出来。陈远翰拿出纸巾,擦干了她眼角的泪。
陈远翰怎么哭了?
房栎就是太感动了。小时候我妈答应我,只要比赛滑第一名,就带我去香港迪士尼。我好努力好努力的训练,最后滑了个第二名,我妈说没有达到条件,不能带我去。后来我拿了一个又一个第一名,但是妈妈已经忘了这回事。我为了去迪士尼,每次都要拿第一名,妈妈觉得是我太有好胜心了,觉得我最在乎的只是第一名。其实我一直在期待有一天比赛结束后,我妈说,走我们去迪士尼。我等到今天,还是没有这样一天。
房栎现在好了,我小时候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只是不是爸爸妈妈带我来的,人要求不能太高,对吧?
房栎看着快要暗淡的夜空,长长舒了一口气。
陈远翰一把抱住了房栎,压的房栎喘不过气来。
房栎你干嘛!
陈远翰就想抱抱你。
陈远翰的衣服很香,不是庸俗的香水的味道,而是洗衣液清新的香味,房栎感觉自己在一个开满各种各样的花的花园里,很舒服。
抱了很久,陈远翰才把房栎松开。
陈远翰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房栎没关系。我想也许你也有你自己的心事吧。
陈远翰我想我爸了。我三岁半开始滑冰,九岁的时候开始参加比赛。教练说我天赋很一般,最多只是三线的水平。我爸说那就算了,让我继续回学校读书。但是我不想啊。谁不想做世界冠军呢?我说,我要练下去。我爸说,下个月有一场比赛,你拿第一名,就给你继续上滑冰课。我滑了第三名。领奖台上的人都在笑,只有我在哭,我很害怕这是我最后一次滑冰了。我不敢回家,我就偷偷溜到老师家里去。
我以为这样能感动我爸,但是我爸说,我们家从来没有搞体育的,让我回去好好学习。我忘记了我到底哭了多少次,我爸才答应我继续滑。我一滑就滑了这么久,后来我的每场比赛,我爸都来看,他是为我骄傲的吧。
十三岁,我爸就和我妈去西班牙工作了,我一个人在北京训练。我受伤都不敢告诉他们,怕他们从西班牙直接飞回来,我就说有点累了,想休息。他们就是太相信我了,骗他们也信。退役了我爸才告诉我,他们知道我伤着,只是遵从我的想法,不来打扰我罢了。
房栎拍拍陈远翰的肩膀,然后拉了拉他的手。
房栎走吧。
所有人都在关心你飞的高不高,只有父母在关心你飞的累不累,可怜天下父母心。每一个运动员,都是父母含着泪送给国家,孩子吃苦,受伤,最后难过的还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