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圣器后,众人明显觉得下山的路比来时走的轻松,大概是没有心理负担,而赵云澜更是在后排座挨着祝红睡了一路。副驾驶上的你一边听音乐自嗨,一边偷偷瞄着专注于开车的沈巍。
真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美如画的男子存在?
太妖孽了!
简直就是从那种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公子端方温润如玉,似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是用于形容这个人的。
你不禁想起了民国时沈巍一袭月白长衫的样子,微风下他的发丝轻动,唇角是微微上扬的,一双眸子宛如欲碎的琉璃珠子,眉目如画,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不自觉的吸引。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对了,民国二十二年,你第一次摒弃旧思想,尝试穿旗袍那天。本来以为沈巍会接受不了当时的新兴东西,谁曾想他没表现什么反感,反而朝着自己笑了一下,那一笑当真一眼万年。
沈巍笑什么呢?
元悦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您以前穿长大褂的样子来着。
沈巍轻轻笑了一声
沈巍那个时候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古板?
元悦没有啊,您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把一身大褂穿那么好看的人,连演电影的那些男明星都没法比。
沈巍的脸微微红了,正觉得有点尴尬,后座赵云澜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摸出了自己正在震动的手机:
赵云澜哎,哎,郎哥啊,——下来了下来了,再有个把小时就到——哎呦,那多麻烦您呀——成,成,那一会儿见…
赵云澜撂下电话,顿时一脸菜色,祝红睡眼惺忪问:
祝红怎么了?
赵云澜没事,郎哥帮我们找好了酒店,还说一会儿还要和我一醉方休……哎呦我的个神啊,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再睡会,不然非得让他给我灌死。
祝红等到他呼吸平稳,才伸手把他身上搭的一条毯子拉好。
等朗哥在市中心主干道道口上接到他们的时候,整整萎靡了一天的赵云澜就好像又活过来,重新变成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了。
酒局无非就是推杯换盏、上天入地胡侃一通,赵云澜心里苦逼但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大半斤白酒下肚已然有点脸色发白。
他们男人的酒桌你自然不便参与,围着一桌学生一边和他们抢肉吃,一边和祝红没头没尾唠着当代哪个男明星长的顺眼,倒也乐得自在。可你冷不丁一回头看,简直惊呆了:
一向滴酒不沾的沈巍什么时候开始碰上酒了?
沈巍显然不习惯这种应酬,早已经两颊绯红,连眼神也有些迷茫了,站起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又“扑通”一声坐了回去,赵云澜赶紧扶了他一把,在他耳边小声问:
赵云澜我去,你行不行,没事吧?
沈巍晃晃悠悠地没应声,同样迷迷糊糊的赵云澜朝着你扯脖子喊了一声:
赵云澜那丫头,你表哥喝多了,把他扶回去啊?
元悦喝多了?
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赶忙抛下祝红就跑了过来:
元悦我的天,赵云澜你可真行,居然把我家滴酒不沾的沈教授都灌多了,你很棒棒。
赵云澜少扯屁,沈巍交给你了,我去把他学生安顿好…
赵云澜捂着脑袋,一步三晃,好像没比沈巍好多少。
元悦沈教授,我扶你回去啊?
你将沈巍的胳膊抬到自己脖子上,一手拉住他的手腕一手揽住他的肩,所幸沈巍还能自己走,你才能半扶半扛一路将他送回房间。沈巍这人酒品好像还不错,喝多了也只是沉默,让去哪里去哪里,并不胡说八道耍酒疯。
一直到了房间,把沈巍放在床边,让他自己坐好,看着沈教授面无表情地发着呆的脸,你才失笑一声:
元悦堂堂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斩魂使,居然有一天会被酒精灌倒,大人,您这脸都要被您自己丢没了。
沈巍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眼中一片茫然之色。如此乖乖巧巧的样子可是千年难得一见,你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元悦感觉难受吗?想不想吐?
沈巍依旧呆呆愣愣。
你再度伸出了狼爪子在他松软的头发上揉了揉:
元悦小朋友,乖乖在这坐着等我,姐姐去给你拿个湿毛巾,然后我们擦干净脸脸睡觉觉好不好?
你觉得自己像过年了,别说过年,这辈子也没敢跟沈巍这么说过话呀!
一边告诉自己下不为例,一边走进卫生间把酒店提供的毛巾浸了热水再拧干。沈巍从来没动过,就一直坐在那,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你,你去哪他的眼睛就跟到哪。
他好像丧失了自我照顾的能力。
热毛巾在空中僵持许久也没被接,你叹了口气,将他无框眼镜摘下来合好置于床头柜上,又捏起毛巾亲自给他擦了脸。微湿微热的毛巾蹭过男人的脸颊、额头、鼻梁、嘴唇……
嘴唇……
你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总觉得空气中有点不知缘由的暧昧存在……即使沈巍什么都没做。
元悦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你再度替他擦了擦手指,末了刚想替他把鞋带解开,你的手机响了一声。掏出手机一看,只见屏幕上赫然躺着三个大字:邵仲衡。
沈巍的头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下巴抵在你的肩上,你整个人一瞬间僵硬了。男人带着酒气的温热鼻息肆意喷洒在你颈窝处,令你整个人都血脉喷张起来。
沈巍像是好奇,也跟着看你的手机屏幕,但他估计是反应迟钝,好一会儿才蹙了眉头,应该是读懂了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你只觉得手上一痛,接着本来响着铃声的手机便从手里飞了出去,径直砸在了墙上砸成粉碎,连酒店壁纸都被手机凿出来一个大坑。
一股蛮力掰过自己的下巴,差点把你脖子扭伤,再然后,就是一张被放大无数倍的脸……
沈巍重重地欺身过来把你抵在了床上,近乎撕咬地封住了你的嘴唇。
你已经忘了该怎么呼吸。
像一股电流从唇上袭来,一瞬间炸到了自己的脑子里。
心脏似乎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还没从这样的惊天举动里搞清楚状况,你只觉得肩头一凉——沈巍正在粗暴地撕扯你的衣服。
元悦唔……沈,沈巍……
你慌张地妄图推开他,但是这可能触及到了他不喜欢的地方,只觉唇上一痛,舌尖上弥漫出血腥味,这人居然咬破了自己的唇!
你抬手别在二人之间,手肘抵在他的胸口,终于勉强将二人分开一点。你喘着粗气,连语气都带着诚惶诚恐:
元悦沈巍,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大概唤醒了他一点荡然无存的神智,沈巍缓缓起身,跪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漆黑的眼睛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却激烈得快要溢出来的情愫。
他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浅红,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好看。你心里憋闷,这么多年你不是没对沈巍动过心,可是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即使永远挂着一张温柔的脸。
久而久之,你自己都搞不懂对沈巍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压抑,自制,成了你每一次见到沈巍固有的情绪。
直到这一个吻,唤醒了你内心所有的温存。
你半坐起来,试探着抱上沈巍的腰,眸子渐湿,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靠着他胸口,带了点鼻音轻轻地说:
元悦沈巍,一直以来,你在我心里就是一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光,这些不堪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让你知道,但你现在是在逼我,你让我在本心和理智两端游移不定,不如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两只大手从你脖颈两侧穿到头发里,将你悄悄拉开了一点,接着沈巍低下头就着这个姿势再度对你的唇舌疯狂勒索。
你眸色渐深,心说:沈巍,这是你自找的。
两个长期压抑自身情感的人疯狂起来会是什么样?
大概就是不死不休吧。
男人的衬衫被大力挣开,露出男人苍白、但并不孱弱的身体,一只纤手骤然从他的胸口下穿过,从上至下来回抚摸着他的背,还没等撩拨出情愫,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牢牢地顺着方向与你十指相扣起来。
沈巍栖身过来,冰凉的手指捏住你的下巴,掠夺似的亲吻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屋里的灯“啪”一下自己灭了,黑暗中只听得到男人低而难耐的喘息声,就像是饥饿了不知多少年的猛兽。
正吻得来劲儿,沈巍所有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而后他无声无息地一头栽进了一旁被子里,立刻不动了,酒店房间里的灯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刷地一下,重新亮了起来。
元悦嗯?沈巍?
你呆呆懵懵移过眼神,只见沈巍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尽,却就像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元悦沈巍,沈巍!
你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见沈巍毫无反应,你颓然一屁股后坐了回去:
元悦靠!跟老娘玩呢?白我也告了,便宜你也占了,这就离魂了?
你抬脚往沈巍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元悦等你醒的,看老娘不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说罢,你将被子盖在沈巍身上,拾起外套骂骂咧咧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