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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心头血

镇魂:护巍手册(双选线)

为了管理需要,出差需要后勤统一安排车次和行程,所以祝红和林静约好后,天还没亮,一起到了光明路4号找汪徵,还没进门,就遇上了穿着一身黑的你。

祝红你怎么来了?是有任务吗?

你苦大仇深点点头

元悦干我们这行就这点不好,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新任务了,白天熬晚上熬,迟早给我这个半人熬出来精神衰弱。你俩怎么也来这么早?

林静可能是过年油水太足,整个脸胖了一圈,像一个肉乎乎的白馒头:

林静最近出了一个借寿命的案子,我和祝红女施主正要出差去看看。

元悦借寿命?死在黑狗旁边的那个?

祝红你怎么也知道?

元悦得,我今天也是为这事来的,进去说吧,门口太冷了。

一进门,三人就看见了他们一直没回短信的领导正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睡衣,盖着一件明显不是他穿衣服风格的厚厚的羊毛大衣。

大庆蹲在沙发前,面前是一个只剩下鱼干残骸的盘子,正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

祝红放轻了脚步,低声问:

祝红他怎么睡这了?冷不冷,不怕着凉吗?

她说着,调高了空调温度,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了赵云澜身上。

你心想:这衣服不是沈巍的吗?难不成小两口闹别扭被赶出来了?嗯,对,昨天情人节来着,一定是赵云澜这货不懂浪漫被沈巍嫌弃了。

林静过年不回家,必有隐情,我看不是被逼婚,就是被逼分。

正说着,赵云澜顶着一头乱发和厚重的黑眼圈从沙发上抬起头,一脸被吵醒的浓重的起床气,阴沉沉地剜了林静一眼,简短有力地说:

赵云澜闭嘴,滚!

他余光瞟到了一边的你,怒气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只问:

赵云澜你怎么在这?

你也不好惹这位动了气的镇魂令主,规规矩矩答:

元悦呃…最近不是有个借寿命的案子吗,我从我同事那看见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过来问问你们。

赵云澜还没想好怎么和这个白捡来的妹妹相处,毕竟他仅仅见了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但属于黎钊的回忆甚至是感情,他依旧不了解。

赵云澜那你和祝红林静商量吧,我再睡会。

赵云澜重新把大衣盖在脸上:

赵云澜死猫!别磨桌子!

大庆不满的“喵”了一声,晃着尾巴出去了。

你们几人面面相觑

元悦那祝红,你们快去找汪徵办出差手续吧,我在这等一会。

祝红

祝红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走了。

不过一会,光明路四号的大门又被轻轻打开,你上前一看,居然是衣衫单薄的沈巍。

这个傻子!大雪天连个外套也不穿,整个人的脸色白得不能再白。

元悦大人?您怎么这样就来了?

沈巍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嘘”

沈巍我来给他送衣服,送完我就走。

沈巍蹑手蹑脚地过去,把怀里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一件件整齐的摆在沙发一角,然后又站在那愣愣的看着赵云澜半晌。

刚刚错身的一瞬间,你便捕捉到了沈巍胸口衣服上沾染的一处不起眼的血渍——是动过心头血了吗?

就是被人从头顶自下泼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把你整个人泼得冰冷彻骨又让你神清目明——沈巍终究还是爱惨了赵云澜。

你突然还想大骂沈巍一顿,想骂他怎能如此作践自己?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你一个外人,怎好插嘴?

沈巍直到走时还在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沙发上的赵云澜,临走还让你转告:

沈巍外面冷,让他忙完了就回家吧,不用担心会见到我,我回自己的地方去了。

元悦黄泉千尺下?

沈巍深深地看了一眼表情木然的你,未等说,你又开口:

元悦知道了,我会转告他

交代好了林静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你也要回地府交差了。祝红不放心赵云澜,硬是要留下来照顾一会,最后只有林静一边小声嘀咕自己命苦,一边认命去查案子。

此刻你徘徊于地府殿外,你遥遥望着前面的鬼城,心里想:过了鬼城,就该是那片禁地了吧——那是沈巍此时所在之地。

鬼使神差的,你竟一步步朝着禁地而去。

还没到鬼城,你的手腕就被人拉住:“元小姐?”

你一回头,原来是你的鬼差姐夫。

鬼差带着一张雪白脸大血唇,说不出的诡异阴森,可是就让你觉得他比别的人都亲切。

元悦姐夫?

鬼差那边是禁地,别过去了,以你的修为没等下黄泉就会被里面的小鬼撕掉的。

元悦哦,我,我正要找你呢。

元悦这不是过年嘛,我给你和阿孟都准备了新年礼物,不过今天来的匆忙,忘了带了。

鬼差礼物倒是不必,不过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你居然从那张惨白脸上看出来一丝的不好意思,

元悦咱俩还有什么请不请的,你说就是了。

鬼差嘿嘿一笑,从自己的长袍子里左摸右摸,摸出来一张画了什么的纸。

鬼差我,我是想让你帮我找一家旗袍店,我想送孟婆一套新的衣服。这不因为你们都是女儿家,这种事应该比我们这样粗俗男子懂得多。

你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接过了纸样:

元悦可以啊!挺上道嘛,还知道送衣服了

打开纸样一看,上面画的正是孟婆身穿的大红绣牡丹开叉旗袍,纸样画的一丝不苟,栩栩如生。

鬼差我想请你帮我找一家讲究些的,若是能找到当年做这一身的店家就更好了。我怕换了别家她穿不惯。

元悦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吧。

元悦不过送礼物是送礼物,你没事也常去孟婆庄转转,混熟了不比你送十件八件礼物有用?

鬼差略微羞涩

鬼差我常去的……

元悦可以可以,看来你距离成为我真正的姐夫不远了。那成,我这就出去帮你找找,等我好消息?

鬼差那便多谢。

特调处里,赵云澜正和大庆探寻着图书馆里那一本《上古秘闻录》的来历,思量许久,猜测可能是从古董街尽头传出来的。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入夜前去查探一番。

他才把这只败家的猫崽子大庆抱起来,拎着往外走去,一出门,却发现祝红早就站在车子旁边,正默默地等着他。

两人一猫半夜在一种十分尴尬的气氛里,驱车到了古董街,他们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大槐树下。

赵云澜偏头一看,只见大槐树旁边小店门口挂着两盏苍白的纸灯笼,里面亮着豆大的光晕,上面的字被风吹得残破不堪,只依稀能辨认出个大概来,正是“镇魂”两个字。

赵云澜镇魂……镇生者之魂,安死者之心,赎未亡之罪,轮未竟之回。

赵云澜自言自语完了,长腿一跨

赵云澜走吧

从树干直接往下,能一路下到黄泉。黄泉路上生魂不往,不过他们仨中间,有两个不是人,剩下一个还带着镇魂令,属于特权阶级,倒也没什么关系。

两边水声潺潺,有种滴水成冰的冷,人走在其中,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过路的怨魂。

黄泉路细细窄窄的一条,一路往上,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天路,脚下是铁青色的石板,两边的黄泉水里间或波动浮起气泡,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冒出头来。而路的两边,却是两排像路灯一样的小油灯,十尺一个,散发出豆大的光晕,拖出长长的灯影,下面是一两朵传说中隶属大蒜科的彼岸花,开出一小片的艳红艳红。

赵云澜仔细研究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就是镇魂灯,很久以前的时候,他从一本杂记上看见过,说镇魂灯是给黄泉路上的幽魂指路的,一辈子忘不了的东西有多少,黄泉路就有多长,尘缘种种一一被镇魂灯的灯光洗过,末了到了奈何桥边,忘川水煮的孟婆汤一碗下肚,就可以去投胎了。

前生种种化为乌有,细小的灯光虽不灼人,却能洗练出新的魂魄。赵云澜忍不住弯下腰,仔细打量了一下镇魂灯,只见底座上端端正正地刻着四个字——“至死方生”。道尽了轮回的真谛。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闪过,赵云澜突然心口一阵剧痛,好像心脏被人生生挖出来揪住一样,他脚步一个踉跄,被身后的祝红伸手扶住,祝红把声音压得极低:“你怎么了?”

赵云澜脸色惨白,把喉头涌起的腥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按住左胸静默了片刻,这才若无其事地对她摇摇头。

元悦赵云澜?

你惊诧的声音从二人一猫身后传来。

赵云澜眉毛一挑,怎么越不知道怎么面对就越能看见?祝红也愣了:

祝红你怎么在这?

元悦姐姐,我一鬼差不在地府我在哪?

轻车熟路绕过来往小鬼:

元悦我这忙了一天了正要回去呢,就看见你们在这……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赵云澜我们想去鬼城,能否带个路?

元悦鬼城?

元悦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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