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磕磕绊绊勉强通过了最后一轮测验,如今算来,你才算得上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地府阴差。
虽说挣得地府钱,但你打心眼里瞧不起地府出事行径。先前诓你非被斩魂刀砍死才能入轮回,现在又在你心头上扎刀子,若不是你没那个本事,你真想把地府一锅端了。
你没本事端地府,只能兢兢业业继续干。你才托阿孟给小男孩寻了个好身世,又拜托了小女孩所在的福利院院长,求她多多帮忙给小女孩找一个好的父母。
新上任第三天,你收到了来自姐夫传来的小道消息:地府正悬赏一个在阳间作恶许久的恶鬼——王向阳。
乐不迭地接了单,你兴高采烈的想:
元悦这单要是成了,本小姐能买多少新包啊!
估计是走了狗屎运,你才知道,特调处也正在追捕这个恶鬼,如今特调处众人正聚集在龙城医院楼顶布阵。
你凑近了在楼下站的沈巍,低声八卦:
元悦大人,赵云澜捉个鬼怎么还把你这个家属带来了?
沈巍可能对“家属”一词过敏,脸色不自在的红了一下:
沈巍别胡说,一会儿估计有危险,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会儿。
元悦大人,不是我跟你吹,我现在能力特别强,单手打鬼完全不是问……我天!
话还没说完,一股来势汹汹的怨气从天而降,那泼天的威压,吓得你立马抱头鼠窜,再不敢吹牛了。
你躲在一个安全的小角落,心想:还是等着这帮大神解决战斗自己再捡现成的吧!
楼顶一阵水深火热,恶灵与特调处那群妖魔鬼怪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在赵云澜的“阴兵斩”下彻底失了气势,苟延残喘地被沈巍收进了小瓶子里。
你不明白何谓阴兵斩,不过看楚恕之等人那犹如见了佛祖降世一般又惊又喜,你再度默默佩服了一下赵云澜的牛/逼!
再之后,你就在里三层、外三层的贴着黄符纸的特调处大厅里悠哉悠哉品着茶。等候审讯室里把王向阳的罪行审完了,你就能带着鬼去地府交差领赏。
汪徵给你端来果盘,嘴里还抱怨着:
汪徵楚恕之总是这样,贴了满屋子符就撒手不管了,一会我得让他自己拆了,免得明天保洁阿姨又要收拾一天。
元悦那我估计,受累的又是小郭!
汪徵楚恕之那么大人,怎么就会欺负小孩?
她重新切好一盘水果,说
汪徵我去给里面的人端过去。
你对面的桑赞说话还不利索,除了能跟你打个招呼,再就只能用瀚噶族方言和汪徵聊两句。
趁着汪徵开门的空档,审讯室里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你听见那王向阳说:“我觉得活着比死了痛苦,你觉得呢?”
外面的你苦笑了一下,低声说:
元悦我觉得也是。
桑赞没听明白,脸上尽是茫然。你回应了一个笑脸。
再然后,里面估计在思考小罪小恶致人死地该不该被复仇的问题,一时又没了声。
你竖起耳朵听,你很想知道正常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其实你更想知道的是沈巍会如何处置一个满腔仇恨、一心复仇的罪人。
良久,你听到沈巍缓缓地说:
沈巍不问自取者为贼,不论拿的是真金白银,还是几个果子,这都没什么不一样的。更不用提因为这事还误伤了别人的命,我觉得确实应该和‘谋财害命’同罪,所以你的仇报得有道理。
沈巍是这样想的吗?
你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你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干的那些荒唐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
最起码沈巍应该会理解你的。
汪徵关上了门,也把那些谈话阻挡在内。汪徵一路飘回来,有些嫌弃的捡起赵云澜随手打在椅子上的外衣:
汪徵赵处真是的,袖口沾的都是血,还能干洗掉吗?
你冷不丁一瞥,看见了外衣里怀兜外露着一个黑皮本一角。
你眼皮一跳,这莫不是鬼面人口中的生死簿?
你心口传来了砰砰地声音。然后你终于开了口:
元悦汪徵,不如给我看看,我知道一个去血渍的小窍门。
汪徵把外衣递给你,你又说:
元悦我突然觉得有点冷,你这有热水吗?
汪徵当然了,你等我去给你烧一壶。
汪徵飘着去了茶水间,桑赞也当成跟屁虫一起过去。大厅里一时就剩下了你一人。
你慌忙掏出黑皮本,这是一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本,但只有细细研究,才发现这一纸一符都是宝物。
你飞快地捻起一张搜神符,先前考鬼差时背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你当然知道该怎么用。
食指放在贝齿中间,你一狠心,指尖就涌出了血。
你的手抖了一下,那是一种即将得偿所愿的激动。
元悦哥哥,我就快要知道你在哪了…
你手指飞快、又是小心翼翼地写下了那个在你脑子里刻得死死的名字。你的手慌张的几乎拿不稳纸符。
然后生辰八字未写一笔,审讯室的门开了。
沈巍拉着赵云澜形色匆匆地去了隔壁办公室,根本没注意到你的异常。你急忙把黑皮本合上,塞到外衣里怀。
楚恕之带着王向阳出来,递给你一张镇魂令:
楚恕之老赵说把他送去地府以后,把镇魂令给阎王看,然后等拿到通行证再把他送出来就行了。
元悦还要送回来?那我奖金不是泡汤了?
楚恕之极不厚道地笑了出声
楚恕之这帐你可以去找我们的混蛋领导算算,前提是你得有那个胆儿。
你打了个寒颤,想起来赵云澜在沈巍面前贱兮兮地样子,颇为嫌弃
元悦与其被恶心死,不如穷死。行,交给我吧,趁着天亮赶紧办完我还回去补觉呢。
话音未落,赵云澜一个人出来了。
你脱口而出:
元悦怎么你自己,我家大……教授呢?
赵云澜学着你的语气接到:
赵云澜你家大……教授有事先走了,哎,我衣服怎么在你手里?
元悦哦,那个汪徵担心你这血迹洗不掉,我帮着想办法呢!
赵云澜大咧咧接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赵云澜脏就脏点吧,没事,你快去忙你的吧。
你哎了一声,把王向阳带走了。
赵云澜习惯性的搭在里怀黑皮本上,然后他脸色一变:这本子被人动过了!
他朝着你离去的方向盯了半晌,随后悄悄对黑猫大庆说:
赵云澜跟着她。
黑猫喵了一声,出奇的没有废话。
赵云澜转头笑呵呵的对剩下人道:
赵云澜今天辛苦大家伙了,回头想着跟上级汇报情况的时候顺带提一下申请年终奖加倍的事。我有事连夜出去一趟,你们该下班下班吧。
一帮人没了心理负担,自然一哄而散。
一路上,你手里带着你血迹的黄符差点被你揉烂,你背着王向阳展开看了一下,脱离了生死簿的搜神符跟一张废纸没什么两样。
终于,在你踏入冥界之前,把黄符团成了一个小球,随手扔在路边垃圾桶里。
黑夜里的黑猫自带隐身功能,大庆直到你彻底消失在黑雾里,才上前把黄纸团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
大庆老赵猜的果然没错,这小姑娘有问题!
半小时后,赵云澜一边看着前方夜路,一边带着扫一眼方向盘上躺着的那张皱皱巴巴的黄纸。
黄纸上的血迹已经快干成褐色,而且有的地方给洇成了一大块,但还是能辨认出两个字:黎钊。
赵云澜黎钊……这个黎钊又是何方人物?
赵云澜该不会是她爹?不对,她爹是黎王——叫黎恭来着……
隔了一会,他又接着自言自语:
赵云澜莫非这个黎钊就是她哥?
赵云澜一脚刹车定在原地,随后掏出黑皮本,把黄纸放上去燃了:
赵云澜虽然没写生辰八字,但是你们骨肉相连,既然沾着妹妹的血,那哥哥的应该也能有线索吧?
搜神符的灰落入生死簿,犹如进了汪洋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生死簿上什么字也没有。
赵云澜把本子合起来,又收起来了。
赵云澜心中疑惑重重,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碰他的生死簿。
以你和斩魂使的关系,若想知道你哥哥来世所投何人,没道理看不到地府那货真价实的生死簿,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拿他的?
那估计是斩魂使压根不想让你知道?
可是沈巍为什么不让你知道呢?
赵云澜突然觉得沈巍身上藏着的的秘密很多,从第一次见面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就像是他们许多年就认识一样。
但沈巍对此讳莫如深,即使是那晚深情告白,沈巍也是藏一半吐一半。
黎钊……到底有什么秘密?
带着一身问号的赵云澜前往西梅村探寻功德笔的下落,然后果不其然,功德笔没得到,他倒是被鸦族设计得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