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春橞早早侯在内室。
昨晚良池的话,一句句在春橞心中刻下。
“就是这样,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成为我最得力的帮手。这些债,我会一分不剩的讨回来。”
良池眼底的清冷让春橞愣神,眼前的少女,到底承受了多少。
她这条命是良池给的,她定拼劲全力助她。
春橞定了定神,昂首进入内室。
“小姐.....时辰不早了......”
轻声唤着。拨开帘布,那少女早已坐在镜前,静静的描绘那容颜。
良池的手顿了顿,福手道。
“来了啊,过来,帮我把另一只眉描了。”
“啊?是.....”
春橞轻轻拈着石黛,另一只手托着良池的下巴。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盯着,细心的描摹着另一只眉的画法。
“好了……”
“学的不错嘛,以后每天早上都来给侍候描眉。”
“这......”
“困.....”良池歪头道“你来了我就可以多睡会了。”
“是,小姐。”
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姐,奴来侍候您穿衣。”
青苔一身淡蓝,捧着一叠衣裳走进内室。
“嗯好,放着吧。青苔?”
“是,奴青苔见过小姐。”
“是个机灵的。”
“谢小姐。”青苔笑着道,将那一叠衣服放在了床边。
“你先下去吧,春橞留下侍候。”
“.....是,小姐。”
青苔笑容淡去,闷闷的走出了内室。
春橞略带疑问的问道。
“小姐,怎么不让青苔侍候?”
“既然是肖府分配的人,自然是要防着些。你那衣服再仔细检查一遍。”
“是。”
二人的谈话轻飘飘的传入蹲在墙角的人儿耳中,那双小嘴被牙齿咬的出血,眼中尽是不甘与落寞。
———
一身青色印在池水中,那齐腰的墨丝顺着风轻轻扬起。
“倒是怪了,几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登门拜访。”
“哦?”
“回小姐,侯爷是皇上亲封,在城中也是颇有威望,小姐回府,竟然没有一个官员登门拜访。”
.......只能,是所有人都不知晓。
一时间,良池竟想不出除这之外能解释的原因。
可为何要瞒着所有人?
嫡系小姐回府,对任何人不可能有利益上的损害,就算对良府,也只可能是关系更进一步。
究竟是为什么,良池没有理由去解释。
“春橞。”
“奴在。”
“帮我找到昨日的老妈妈,叫她马上来见我。”
“是。”
良池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这就像一场巨大的骗局。
直击心灵的骗局。
———
綰妍阁。
良池倚在紫檀木椅上,碎发垂在耳边,一双抚形眉微微皱起。
“奴见过小姐。”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良池急忙坐正。
“老妈妈还未去良府吧。”
那老娥子缓缓副礼,道,“还未,奴下午便出府,小姐可安心。”
“你可知,这城内是否知道肖府嫡女回府一事?”
“奴不知。”
“奴在这肖府一待就是十几年,外面的事情,也从不打听。”
“现如今,我怀疑除了肖府的人,没有人知晓侯女回府的事。”
“这......侯府这是为什么?是他们接小姐回来的啊。”
“我还未曾想明白,不过,你切记告诉舅舅,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奴明白。”
那老娥子也是在府宅中待了几十年的人,这些道理,比良池要懂得多。
如果侯府不愿意将此事透露,良府说出此事,那背后的秘密就不会知晓,会面临什么也都是未知数。
没有必要去铤而走险。
既是局中人,愿听局中曲。
侯府既然接她回府,就不会轻易动她。
这其中.....怕是有更大的隐情。
———
暖春阁。
一身桃红的少女怒气冲冲的叫唤着。
“母亲!我不喜欢她!”
身旁一身暗紫色的女人淡淡道。
“曦儿,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稚气。”
“母亲!我就是看不惯她,不能现在就让她走吗?”
女人的凤眸微微一沉。
“曦儿,几个月而已,母亲也不会让你委屈,你继续做你的侯府独女,其它的,不用操心。”
“我......”
“玉娘,带小姐回房。”
“是。”
良旖,从前你斗不过我,你的女儿,也不会有好下场!
女人眼中慢慢浮起阴沉,嘴角以一种莫名的姿势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