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亮漏微光,到朝阳居时,天已经亮全了。
在门口等候的老娥子急匆匆的跑来,“小姐,侯爷和夫人等待多时了,请。”
“是。”
随着娥子踏进大厅,眼前是一对男女。
二人坐于主座之上。
左座上的男人一双剑眉,五官端正,嘴唇微薄,年岁四十出头。
右座的女人眼中含笑,一双桃花眼微勾,樱桃红唇,好不魅惑。
良池的目光冷了几分,这二位,她是真摆不出好脸。
“良池见过侯爷。”
这些简单的规矩,幼青全都教与过良池,怎么说不会丢了颜面。
对肖远道行的这礼,是规矩,也只是对着侯爷。
而旁边那位......她拿什么受我一礼?
良池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堂上的两人,行完礼直起身。
“府中没有为池儿准备衣物吗?怎么穿的是麻衣?”
“准备过了,只是良池担待不起太过贵重的衣物。”
那男人半笑,道。
“池儿,这位是侯府夫人,也是你的母亲。”
他指向右侧的女人。
“嗯,记下了。”
良池只是应道,连身子都未曾弯下。
肖远道也未恼怒,淡淡道。
“幼青真是把你教养的如此好,为父心生欢喜啊。”
肖远道倒也是爽快,直切主题。
“那良池替幼青谢谢父亲了。”良池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池儿,昨日的事情,父亲给你道歉,为父也只是想你日后过的能够顺利些,不会有人拿你儿时未在侯府长大去多舌。”
这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意思就是杀人放火都是为了她良池。
春橞都知晓,侯府一直都只有一对儿女,突然多出个嫡长女,这多舌的人,会少?
“承蒙父亲厚爱了。不过良池想问问,那派去接我的娥子们,是谁安排的?”
右座上的女人摆出和气的微笑。
“是,我安排了几个娥子去护送池儿回府,是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是夫人的人,那良池倒不好说什么了。”
良池摆出一副拘谨的模样。
那夫人怎能就此打住,被逼也要问下去。
“池儿说来,我定当严惩。”
“那良池便说了。夫人派去的那胖娥子说她是府中老人,替老爷夫人教育小姐,倒打了我一个耳光。
良池不知,侯府是哪门子规矩,一个娥子就有胆子抽小姐的耳光。”
那娥子的账,良池可都还记着。
总要还回来的。
肖远道一惊,转身看向萧霁云。
萧夫人倒也是一惊,昨日随便安排了几个粗使娥子去接良池,竟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是我疏忽了,马上把那个娥子叫上来,我倒要问问。”萧霁云向着一个侍婢道。
“是,奴马上去叫。”
肖远道急忙道。
“池儿,快坐。受了这么大委屈,父亲也有责任,为父看看,伤到了没?”
“没事,良池未曾受伤。”
语必向后退后一步,与肖远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奴见过老爷夫人,见过小姐。”
那胖娥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只是被叫过来。
“你这娥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主子。”
萧霁云质问道。
那胖娥子吓的急忙跪下,本能反应的答道。
“奴.....奴没有...”
良池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娥子,道。
“那日还有几个娥子,不妨叫来一起问问吧。”
那胖娥子浑身哆嗦,赶忙道。
“奴.....奴只是一时冲动,心急了才会.....小姐当时叫别人父亲,奴只是想让小姐知道,谁是她真正的父亲.....”
良池还没来得急说话,女声就已经到达耳边。
“放肆,难道还是小姐的错吗!拉下去,打五十大板!”萧霁云怒声道。
良池倒是佩服她的狠戾,五十大板下去,腿也快废了。
胖娥子急忙叫道。
“不!不要啊夫人!绕了我吧!夫人!”
“这种人,驱逐出府!”
借着萧霁云的手也是好的,不必去担个狠毒的罪名。
萧霁云紧接着道。
“池儿,我已经重罚了她,能给池儿一个交代了吗?”女人的唇角微扬,轻声道。
“谢夫人厚爱。”
肖远道的面色倒也平缓了。
“池儿,既是回了府,这姓,还是得跟着老祖宗姓啊。”
良池眉头微皱,改姓?
“良池的姓用了快二十载,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过来。”
肖远道又要开口。
“父亲不必多说,母亲留给良池的,也只有这个了。”
“......好,随你。”
“谢父亲厚爱。良池先行告退了。”
“嗯,下去吧。”
那青布麻衣少女行礼离去。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这第一场仗,算是打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