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她的人,其实是我。”
当年檀茗回到家不久,檀珂就发现继母已经开始偷偷转移财产。心里知道瞒不过了,随便寻个理由,把檀茗大骂一通,想把她骂离开家。
檀茗没有还嘴,也没有还手。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她发泄,而后倏地一笑,笑得如檀珂送她第一天去上学一般明媚单纯。
“再见,姐姐。”
“我没想到,我只是想让她离开家避一避。知道她又犯了事,坐牢时,我想三年应该够用了,够我处理完家里这个烂摊子。处理完了我就去接她回家,有污点也不怕,姐姐养她.....”
张常安见她悔不当初地神情,叹了一口气。
“她说了,不怪你。”
檀珂一怔,是啊,她说了,不怪自己。
“我的妹妹没有办法回来了,但是薛思齐,我得帮她完成最后这件事。”
檀珂回去,从日记的第一个字开始读。前面大半都是薛思齐,翻看着,在给她写那句话的背面,有用笔迹压过凹凸的痕迹。
檀珂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们小时候玩的藏秘语的游戏。一张纸叠在另一张纸上,用笔在上面那张纸用力写下要说的话,然后交给另一个人下面那张纸,用铅屑在纸上涂抹,字就会显现。
忙不迭地找了铅涂抹上去,是一句话。
“姐姐,让他忘了我。”
檀珂捂住嘴巴倒退了几步,,仿佛是檀茗在她耳边轻语了这句话。纸上还有涂不出来的痕迹,用指腹去感受,那是泪痕。
“所以,我知道薛思齐找了那个吉普赛女人,在他之前联系了她。那个香是有用的,那女人说它有助于忘记,而那些方法,只是胡诌的,我没想到薛思齐竟然真的会去找你,抱歉。”
张常安拨弄着野花花瓣,不知在想些什么。
檀珂离开房门时,才听到这女孩再开口说话。
“值得期待的,还有远方。”
见檀珂消失的背影,张常安将花瓣拈起来,细细观看。
“进来吧,各位。”
夏自寒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门框,听墙角这毛病,算是改不了了。随后,李绦和周闻深也陆续走进来。
“听医生说,你这马上就可以出院了,还有三周就中考了,你还行嘛?”夏自寒忧虑的看着张常安腿上的纱布。
“此常安,非彼长安。”李绦替她接了话,张常安嘴角泛起微笑。
“还没问,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我?”张常安将视线移至从进门后就一直背着手作个老干部派头的周闻深。
“没什么,就找到了。”周闻深抹开了头,风清云淡地抛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病房。
夏自寒冲他背影翻了个白眼,拍拍张常安的手。
“就会装,那天晚上谁都没他急。看到那幅图之后立刻上网去搜相关的资料,盯着电脑,眼睛都盯出血丝才找到那吉普赛女人的联系方式。得亏那女人有个翻译,不然叽里呱啦地谁知道她在说啥。”
张常安突然不想听她吐槽,回攥了一下小胖手。
“后来就套到了檀茗,这得亏了李绦,问了他爸查了现在薛思齐的地址。周闻深知道地址后,好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再后来,你就到这儿啦。”
夏自寒说渴了,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壶,李绦帮她递了一下,两人碰到了指尖,脸上都浮上了绯红。
张常安见夏自寒并没有什么为薛思齐神伤的模样,再见这番景象,也挺好。
只是不知道早早跑出去那人现在在干嘛。
周闻深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他以为周耀祖没有发现,谁知,刚走到家门口,里面就扔出一只拐杖,嘭起地上的浮灰。
悬在门口的那盏黄黄旧旧的灯,也配合似得摇晃,吱呀吱呀地叫个不停。
周闻深刚想迈腿走进。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