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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7

满阶红叶暮

檀珂刚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娶了檀茗的母亲。

  檀珂七岁时,檀茗出生了。

  檀珂很喜欢这个小肉团子,尤其是她一笑和自己一模一样随了父亲的小酒窝,看着更是心生欢喜。打小,檀珂就带着檀茗玩,过家家,练琴,练舞。

  檀茗也爱粘着她姐姐,父母总是逼着她去练习这个那个的,姐姐知道她辛苦,就在一旁陪着。累了,姐姐就会给她拿来小蛋糕小点心给她吃。

  很快,檀茗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她们上的私立学校,檀珂在初中部,每天领着小檀茗去上学。姐姐说学校是个好地方,可以学习知识,有好多可爱的同学和有趣的老师。

  小檀茗对学校很是期待,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很开心,檀茗本身性格活泼,很快交到了好些朋友。周末,檀茗邀请朋友们去家里玩。却不巧地被其中一个小朋友听到檀茗父母在吵架,知道了檀茗的妈妈是继母。

  从此,在学校里,便传播开来了。檀茗的母亲是续弦,甚至传出,檀茗是私生子的传言。

  有天课间,檀茗就去了檀珂班级找她,檀珂见妹妹来了,开心得紧,檀茗却甩开了姐姐拉她的手。

  “姐姐,他们说我们不是亲姐妹,是真的吗?”

  檀珂就发了火。问檀茗是谁说的,直接去檀茗班里把那个小朋友叫出来。

  啪——

  檀珂二话不说先给了她一巴掌。

  “我不是君子,你再敢污蔑我妹妹,造谣言,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有本事你就回去告诉你爸妈,我还想见见能教出这么没教养孩子的家长都长什么样。”

  说完,冷着脸,抓着檀茗的手,对着班里目瞪口呆的同学们扫了一眼,全班同学被她的眼神触及的都不寒而栗。

  可是檀茗也确知了真相,从此在学校里独来独往,仍有人窃窃私语,她并不理会,她有姐姐。

  就在这时,檀珂发现了自己继母心思不正,想要夺取檀珂生母的股份。檀珂从这个女人来到的第一天,就从她眼神里读到了野心,只是父亲喜欢,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行为,两人也就相安无事。

  随着檀茗渐渐长大,这个女人日渐暴露自己的野心。甚至有时会跟放学回家的小檀茗传导一些不正思想。檀茗还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常常是母亲教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檀珂心中清楚,她和继母总有一天要开战。不想伤及檀茗,只是她此时也不过十四岁,又该怎么处理姐妹之间的关系,苦恼之下对檀茗日渐冷淡。

  檀茗不解,跟日常一样询问。

  “姐姐,我们去哪儿玩呀?”

  姐姐并没有看她,而是自顾自的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房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檀茗说过一句话。

  姐姐长久的冷暴力,再加上母亲的要求,檀茗的脾气日渐古怪。

  直到有天,在学校听见有同学在背后窃窃私语,也不管自己是孤身一人,上去便和她们扭打起来。檀珂赶到时,只见妹妹眼睛血红,头发与尘土纠缠不清,脸上挂了血痕,拳头正向身下的女孩挥去。

  檀珂没来得及拦住她,那女孩被檀茗打到昏迷,重伤住院。

  这件事被老师叫了家长,面对质问和指责,檀茗昂着脑袋,只说一句:

  “她死了吗?”

  得到昏迷的答案,先是大笑既而阴冷,像是疯魔了一般,眼神散乱在窗外。

  “应该再狠一点的,只有死,才能让他们怕,他们怕了,才不敢再来惹我。”

  檀珂没拦住父亲扬起的巴掌。

  檀茗没躲,顶着红肿的半边脸,眼睛里含着泪水,此刻却温柔的看着檀珂。

  “姐姐,他们应该不敢再骂我了,我们可以再在一起玩了。”

  檀珂脑袋一嗡,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回家后,家里给檀茗找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是躁郁症,暂时不建议去学校了,在家调养。

  檀珂不知该怎么面对妹妹,在家久后,檀珂与继母的矛盾就会更多的暴露在檀茗面前,这是她不想看到,却又无法避免的。

  檀茗的情绪有时低落,有时亢奋。姐姐还是不理她,有天她想了一个好主意,她去姐姐房间偷了檀珂最喜欢的计算器,那是爸爸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檀珂从小就喜欢这类物品。

  在那天晚上,檀珂跟她说了许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拿去玩吧。”

  檀茗开心极了,打那以后,便经常偷姐姐东西,期望姐姐能再跟她说几句话。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躁郁症也得到了缓解。

  只可惜,又患上了偷窃癖。

  薛思齐只看完了卷宗。他去恳求店主,让店主不要追究檀茗责任,檀茗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还有大好的未来。

  店主也是心善,派出所很快放了檀茗出去。

  薛思齐不明白,为什么檀茗出去那天,只盯着落日余晖,并无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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