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自寒离开了医院，寻齐了小伙伴们。把冷棋给她讲的故事，重新讲了一遍。她记忆力很好，一字不落。
当天张常安留了薛宇称的手机号，几人不想耽搁。赶到学校报亭给薛宇称打电话，薛宇称听完，也是沉默很久。这边电话还耗着电话费，不能多等，张常安免不了催促两句。
“你们确定这是冷棋说的？”话筒那边明显的不相信。
“确定。”张常安和夏自寒交换了眼神后斩钉截铁。
“原来是这个选择导致的何年去世啊。”只薛宇称一人恍然大悟，剩这头的四小只脑中浆糊。
“你们那边是公用电话吧，等到六点后来医院，冷棋不在，她今天晚上有事，我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们。”薛宇称善解人意的让人心头一暖。
六点，小分队准时赴约。
薛宇称让冷棋提前给他们准备了水果。
因为知道了故事，夏自寒看向薛宇称的眼神里夹带了可怜，倒也影响不了被盘子里晶莹剔透闪着水珠新鲜的车厘子夺去注意力。
小胖手跃跃欲试，薛宇称见她，也一笑，觉得可爱。
“你们都坐吧，之前我儿子执迷于抓何年，也怪我。在一切都没改变前，是这样的。”
当年，打牌时的二人大吵一架后。薛宇称第二天就去拜访了自己的导师。因为学校里，每个学院的老师之间应该都会互相有些认识，他想着能不能从自家导师这里，联系到何年导师，问一下情况。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办公室里在打电话。是导师的声音，薛宇称不便进去打断，就在门口等着。门半开着，听语气有些激动。好奇心让薛宇称听了墙角。
这一听，也让他知道了何年要退学的真实原因。
“导师那头电话里的人，应该就是何年。他说让何年去举报我的论文抄袭，窃取导师的创意资源，就给何年一笔钱，不然就让何年在学术界混不下去。”
“他是您的导师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四脸问号。
薛宇称无奈地摊手：“因为我，这篇论文虽说他帮助不少，但提出者是我，包括实验细节流程都是我一点点去落实，一个个大夜熬出来的。他要在论文发表做第一署名，我不肯。他提过几次，我态度都很坚决，后来也就不提了。反而对我提供更多材料，我还以为是他转了性。”
“我和何年都只是学生，如果未来没有他们的帮助，未来在学术界也会寸步难行，尤其是何年。我大不了转应用型科学，他的专业在学校里才能发挥最大的用途。”
“那时候要是有录音笔就好了，身为人师，怎么能这样。”周闻深惋惜又气愤。
薛宇称拉了拉被子。
“是啊，再后来我去了何年家里,才发现她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家里的钱都用来买药治病，一直瞒着何年，让他在学校里安心学习，当他这次回家，才真是陷入了绝境。”
本来就是钻研学术的，等到研究生毕业后，学校自然会给他分配一个好工作，而现在研究生没毕业，回到家里。何年父亲瞒着他，也是想等他毕了业。
谁知现在回来，何年又闷声不吭，只说是觉得无聊了，不想读了。
薛宇称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做饭。笨手笨脚的弄了一身一脸的灰。见薛宇称来了，还笑着招呼说一会等自己露一手，保管他吃了就不想走了。
薛宇称心中难过，把他从灶房拉出来。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学校去，”
何年皮笑道：“不跟你说了么，小爷觉得不好玩了，不去了。”
“我都知道了。”
何年一瞬间冷了脸，把刚刚使劲挤出来的笑意埋了下去。
“你去跟那老头子说，你愿意举报我。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就在这么个导师手底下，未来还要仰仗他的关系，你是在恶心我吗？”
见何年还是不说话，薛宇称撇过他的肩膀，正视着自己，严肃地说
“我们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我就算不学量子力学，也能转到应用科学，一样学，以后做出成果照样弄死那个老头子。你还能拿到钱，刚刚听大爷说，大娘还差一笔钱就手术了，你想想，是咱俩赚了。”
何年还是不同意，他知道论文抄袭的后果。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不久，答辩时间过了，何年虽没收到好友消息，心里也放下了。无愧于良心，却实在对不起母亲。
有天收到一个信封。信封里就是当时薛宇称的导师许诺的钱数，还有一封信，让他尽快回学校准备答辩。
何年慌忙回了学校，似那痴汉等婆娘的在薛宇称宿舍等他。
薛宇称没来。
薛宇称说着说着都快睡着了。
“薛老师，您干嘛去了？”李绦紧等着下文。
薛宇称让他递过来一枚车厘子，嚼着。
“我走了，找了我的导师，跟他谈了条件。我愿意署名在他之后，只要他让何年回来，并且借给他这笔钱。那死老头子不肯，我就找了个人冒充何年，举报我。”
“反正那天死老头子不会在，又没人认识何年，这事儿就成了呗。”薛宇称吐出嘴里的核，说得轻松。
成功收获四张敬佩脸。
“那您怎么来当中学老师了，没搞应用科学吗？”
薛宇称瞬间苦了脸，他当时也没想到抄袭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很多学校都拒他于门外，再加上他那个鬼导师的人脉网，他更是在物理届难以生存。
后来也后悔过多次，要是换个别的方式处理会不会好一些。
“那现在这样，岂不是正好。”张常安听完觉得现在这样才是正轨，虽然何年死了很可惜。
薛宇称面若冰霜，一双眼睛能把张常安看穿。
“再选千万次，我也会让我的朋友活下来。”
张常安被他一瞬间散发的肃杀气场震慑住了。
“何年必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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