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安自觉隐蔽的挺好,孰不知薛宇称早就在右边窗户的反光处看见了探头探脑的她,今天她在赵冉身旁的伪装,也是小儿科。
因为平时的胖男孩都会跟他套近乎的,今天却一言不发跟丢了魂儿一样。
仔细一观察,就是张常安。怪不得那天她来问自己些问题,原来也是为了套话。
薛宇称知道是薛思齐找来的人,为了自己这个爹,薛思齐也算费尽了心思。所以没有直接戳穿,而是不断拒绝的,把这事拖到赵冉耗尽耐心。
此时只心想这小姑娘怎么还不走,分针一格格的过去,他再不回家,老婆子不会放过他的。
急的在桌下直颠脚。
张常安见他抖来抖去,笔记本也不看了。寻思着,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上次给自己的饼干也是无糖的,莫不是,老年人也好得的,糖尿病?
周闻深在她身后,见张常安头一拱一拱,做贼模样半天了。现在办公室里只有薛老头,薛老头虽然年近六十,却也风韵犹存,依稀可见年轻时帅气模样,尤其是对他老婆还忠心耿耿,更是全班女生恨嫁的好男人。
没想到啊张常安。
三个人,各怀鬼胎。
听到有人在她身后直咂巴嘴,张常安回了头。
见是这个货,一点观察的心思都没了,扭头就走。
周闻深一直跟在她身后,让她很是厌烦。这两天没好好吃东西,还好煮成了米粥,勉强充饥。现在身体缺着血糖正不爽着。
“你跟着我干嘛!”
张常安忍不住了
“你有病啊,这么大火气,我出校门啊。”
周闻深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
张常安也没觉得尴尬,饥饿当前,民以食为天。再不吃点正常的饭菜,怕是路边要多了具饿死骨。
就在两人就要分道扬镳时,周闻深快走了几步,往她手里塞了二十块钱。
虽然并肩走着,也不看她。目视前方,好一副正人君子做派。
“之前我给这个世界里的你补课,一小时二十块钱。今天上午讲的试卷我有不会的,看你分比我高,中午给我讲讲题,这是补习费。”
说着,不易察觉的红了耳根。
“你中午不用回家吗?”
“不用,我平时也是带饭在校吃。”
张常安心里盘算着。没看路,刚下过雨,人行道不平,形成了水洼。
“你会做饭吗?”
女孩终于露出一点柔和的神色。
柳树下,雨水刚浸润过的细叶,散发出好闻的清香。见周闻深迟迟不说话,女孩伸手扯了两片树叶。叠一起,竟吹出了清脆悠扬的调子。
是宗次郎的永远同在
将周闻深在现实中惊醒,又在她的眼眸中入梦。
“会。”
张常安露出满意的微笑,继续往前走。
噗叽——
一只脚踩进了水洼,溅了周闻深一裤脚水。
张常安才不管刚欠了他人情,也不管自己湿了的鞋子,望着他触了霉头的表情,大笑起来。
这不像她,但自从见了李斯干一家的事情后,觉得,有些情绪,还是表达出来好。而且周闻深嘛,无所谓,胆小鬼一个。
周闻深白了她一眼。
“你有病啊。”
“你一定读过的书很多吧。”
“为什么?”
“人丑啊~”
“滚。”
........
见张常安走后,薛宇称忙收拾收拾课本,骑着他心爱的小电驴往家奔。
进了门,小心翼翼的解开头盔,脱下外套,拿起小碎花餐罩,四菜一汤,山药排骨汤,可惜都凉了,汤倒是还温热,熬的似白玉,温润有方,可见下了功夫。却不见冷棋。
薛宇称松了口气刚坐下,突然背后一阵凉气,他不会以为是窗户没关,而是这么多年练出来的第六感。
“老婆,咋还没吃饭呀,我去把菜热热。”
正准备端一盘子开溜,耳朵就被温热的手钳住。这熟悉的手感,这恰到好处的力道,薛宇称立马把盘子撂下,乖巧坐好。
冷棋也不说话,拿起盘子就往厨房走,重新打开灶火。
“哎呀,别那么麻烦了,直接微波炉转一下不就好了嘛,我饿死了。”
正准备起身拦住老婆
“等着。”
冷棋一个白眼,餐桌前,又是乖巧的薛宇称。
薛宇称日子过的糙,忙着学习。直到二十八岁家里催婚催的不行了,才意识到自己该谈个恋爱了。
冷棋像是上天给他准备好的礼物,出现在他面前。爱人的相遇有千万种,能一见钟情的可极少。
薛宇称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当初要是知道她是这么个脾气......也玄。也还好,是自己。
薛思齐像是中和了他二人的脾气。打小就是望之俨然,即之温然。
就一点好也不好,太倔,骨子里及其坚毅,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南墙挡路拆南墙。
一条路走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