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帝君大婚的喜讯传遍了九州大地,楚王大赦天下,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十里红妆,宫里红绸飘展,张灯结彩,煞是好看。
萧衡一袭紫红色的龙袍,乌黑的长发束起头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宝石,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
昙伽一身正红宽袖紧腰制服,裙摆长长地拖在身后。黄色烟罗纱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
风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显的风姿绰绰,腰身袅袅娜娜。
众人皆瞻仰帝后风采,赞帝后天造地设,同心同德,是天下之幸。
礼炮轰鸣,钟乐奏起,萧衡握着昙伽的手,俯视万千。
她终于坐到了那个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鹜的位置,她终于如愿以偿。
这一切却是那么不真实,宛如浮梦一处 太繁华的东西,她如何抓得紧……
昙伽侧目,一旁的萧衡挂着浅浅的笑意。
唉,昙华在妃嫔队列中站的快睡着了,那高台上的太监还在自顾自地宣读着什么旨意。
她在人海中搜寻着沈夜,他一向懒散惯了,也不知道那小子今天会不会来。
昙华一抬头,却看见众嫔妃们那嫉妒地发狂的眼神,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到是墨清离仍然是一身青白色素衣,脸上看不出悲喜,不争不抢。
王后?看似风光的背后要背负多少惊怕?
太晨宫,晚宴。
萧衡握了昙伽的手坐在高席之上,众人纷纷举杯,恭祝王上王后万岁洪福。
这排场还真是大,有必要这么奢靡吗?
台下左边是太子的席位,他抬头看看父王满脸的笑意,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他从小母亲就告诉他,他的父皇不是是他一个人的父皇,现在他也许懂了,他会先是一个君王。
倒是那镇北王,索性称病不来,眼不见为净。
“王上,末将来晚了。哈哈!”大殿之上回荡起沈夜那爽朗不羁的笑声。
墨清离微微抬头,正在举杯的手微微一震,继而又习惯性垂着目光。
见沈夜入了座,萧衡举杯笑道:“沈将军又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末将遵旨。”说罢,沈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衡夸赞道:“好!我大楚北漠有镇北王,南疆有沈夜将军。不愧有朕的左膀右臂,有两位将军,我大楚亦可以盛世百年,千秋万代。”
“微臣谢王上赞誉。”这个沈夜倒是不同于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一般虚伪。
好,那便是好。
众人纷纷举杯,道:“王上英明,将军神武。”
墨清离不语,紧紧地攥着手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昙林则喝得酩酊大醉,她女儿得意,自己也自然脸上有光,他摇摇晃晃地起身道:“微臣愿王上王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国丈,朕也敬你。”萧衡回敬道。
昙华不曾看他,母亲已死,他于自己再无情分可言。
她看了一眼沈夜,正巧碰了个对眼。
沈夜一脸笑意,突然起身,举杯敬道:“昙夫人,微臣敬您。”
这个沈夜,搞什么?
沈夜的这杯酒有些猝不及防,众人一齐看着昙华,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干笑两声道:“本宫喝不得酒。”
“娘娘,赏个脸。”沈夜依旧坚持。
萧衡笑道:“沈将军,昙夫人确实喝不了酒,朕替她喝。”
她伤势未愈,现在喝酒可不是作死吗?
喝完,萧衡放下手中的杯盏道:“沈将军与昙夫人相交匪浅啊。”
“那是自然。微臣自幼便与她相识。”沈夜答道。
昙华尴尬的笑笑,却看见墨清离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昙华。
她起身向萧衡福了福身子,道:“王上,臣妾近日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闻言,萧衡也只是摆摆手,恩准墨清离退下。
萧衡向太子招招手,太子乖巧的跑到他身边。
萧衡看着太子轻声道:“贤儿,今后她便是你的母后了,你要向尊重朕一样对你母后,明白吗?”
太子抬头看了看一脸假笑的昙伽,不情愿的点点头。
一众舞姬退下之后,一名男子手抱木琴缓缓走进了正厅。
那把木琴不像原来的那把颜色深,虽然都是古木檀,却少了些许韵味。
听闻扶苏公子琴技天下绝佳,今日终于可以打开眼界了。
昙华却注意道,扶苏一直心不在焉。
就连她不懂音律地也听出了几个不和谐的错音,他自顾自低头续续弹。
终于,琴弦硬生生地断了一根,他慢慢的收回了手。
众人皆笑道,人云亦云,传说中的琴圣扶苏,原来不过如此。
高台之上的萧衡脸色渐渐阴沉,被扶苏这样扫了兴致,他有些愠怒地挥了挥衣袖道:“退下吧。”
闻言,扶苏行礼,转身离去。
明明脚步那么虚浮,背影还是那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