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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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蹦跳着往回走。

“你又去哪？”顾与尘问道。

叶凝转过身走进了他，抓住了他的空袖子，拽紧了。“当然是回去啊。”叶凝抓着他的袖子，往回跑去。

“慢、慢些。”顾与尘行动缓慢惯了，竟有些跟不上叶凝的步伐，险些又一次被绊倒。

叶凝到了小屋前，停了下来。轻轻推开了有些陈旧木门，松开了顾与尘的空袖。直接撩起黑色的长裙，坐在了窄床上。顾与尘将手中佩剑“常寂”放下，似在沉思，但两颗眼珠子没了，不能透过眼睛来看，叶凝也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刚刚……”顾与尘缓缓开口，眼上覆着的雪白绷带上有了丝丝血色，“你究竟是谁？”

叶凝不屑地道：“我就是我啊，干嘛这么问——”叶凝突然目光一瞥，“你怎么流血了？”

顾与尘闻言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触到一片湿热，轻轻用手擦了擦：“没、没事，吓到你了吗？”然而越擦越多，血污沾染了他整个手掌。

叶凝将水壶中的水浇在了手帕上，顾与尘很快感受到了脸上的冰凉的触觉。顾与尘握住了她的手腕：“我……自己来吧……”

“你又看不见，等会越擦越多，”叶凝道，“你本来就长得难看，到时候还不吓着别人。”叶凝说着有点心虚，因为眼前这个人生得好看又清秀，这么说话良心还有点疼。

顾与尘笑了笑，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片刻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叶凝洗了洗手帕，拿起了他的右手，继续擦起来。叶凝感到他的手很暖，手心和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阿绫，我自己来吧。”顾与尘突然道。

“好吧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咯。”叶凝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手帕塞到了他手里。

顾与尘转身，一步一试探地走向屋子的一个角落，叶凝悄悄跟了上去。半晌才摸到了自己的行囊，从里边拿出了一根雪白的布条，同时解开了自己眼上的那一条。还未来得及抓住，便落到了地上。

叶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顾与尘的眼中没有眼珠，被人剜去了，像黑洞一般，眼角还有残余的血迹，很是骇人。顾与尘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角，放在了一边。

顾与尘欲将雪白的布条覆在眼上，但因为只剩一条手臂了，刚放上去却扶不住，往下掉了。叶凝轻轻地将布条拾起，从后面将它缠在了顾与尘的眼上。

“阿绫？”顾与尘轻声说道。

叶凝一下没反应过来：“啊？对，是我。”

“有没有吓到你啊？”

“你说你这个人要么想得太多要么想得太少，再怎么说我也走过江湖吧，哪能那么容易被吓到……”叶凝仍是有点迟疑。

“算了……”顾与尘欲言又止。

“刚刚去城外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说重阳节。这里好像很重视，会有集会，到时候你要不要陪我去啊？”叶凝又试图转移话题。

“人太多，太吵了……”顾与尘道。

叶凝故作愠怒：“上次你说要帮我买簪子买香囊，还没做到吧？还有，你要是不陪我去，我万一被哪个人骗去了，那怎么办？”

“你这么聪明，哪会有人骗得了你。”顾与尘浅笑道。

“那你就是要陪我咯？”

顾与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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