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没再回复,闭着眼睛,颇有王者风范闭目养神的意思。过了十分钟,小谢身体垂直向前倾了过去,头朝下,脸着地。
我第一个反应过去想要抓住他,可惜慢了一步。旁边同学一脸惊愕,但反应过来也是第一时间想要拉住他,嘴里还不忘喃喃道“:卧槽,真睡着了,牛逼啊。”
教官看到情况连忙赶了过来“:什么睡着了,中暑了,摔的不轻,赶紧送医院。”而小谢失去了一颗门牙,并且获得了半个月的假期,算是有惊无险。
说来也是挺巧的,小谢送往医院十分钟后,天气突然就阴了下来,下起了小雨,所有学生回班上自习。也不知道是小谢的行为“感动”了上天,还是巧合,更不知道当时小谢的心情。
一晃几天军训也就过去了,一如从前恢复了平静。
“我明天去我哥家一趟,他家养了几只兔子,我想抱回来一只。正好明天我放假,你就不用来接我了。”小玉展颜一笑,依旧灿烂熟悉,说着进了小区楼道回家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总有一种说出的感觉,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正如当天也是阴蒙蒙的,不得不说,人的第六感有时挺准的。
小玉去他哥家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周一开学的晚上小玉微信跟我说“:今天你就不用来接送我了,我自己去吧,外面刚下过雨挺冷的,今天你就别来了。”
在我表现出来还是想送她的时候,小玉有了要生气的意思,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得同意了。
当时离开学已经快两个月了,基本上放假或者放学的时间我们都能在一起,也没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以前一直送她都快形成习惯了,现在突然闲了下来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着窗外华灯初上一时还真不知道这个时间段自己该干些什么了。在我们小区对面有个学生公寓,有几个朋友住在那,就想着去找他们玩。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有朋友喊饿,大家准备一起出去吃顿饭。刚走到十字路口,突然一个叫任兴的朋友用力拍了我两下“:王宇,王宇,你快看,我怎么感觉那人好像你对象呢?”
本来和朋友正开开心心的我哑然失笑,心碎一地,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小玉正挎着一个男生从补习班的那条路上走了过来。
小玉的一颦一蹙我实在太了解了,而且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而那件外套正是我送给她的,所以一眼认了出来,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只感觉身体僵住不能动了,然后又感觉整个人都在放空。
小兴看我的脸色不用多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领着几个朋友朝小玉她俩踱步走了过去,而小玉显然没发现我们。
我下意识拦住了他们几个,小兴看着我“你拦着我们干啥?这个事你不得弄明白了啊?”
我对着他们几个人笑了笑,我知道那个时候笑得很难看。嗓子里如鲠在喉,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我们本来就没说在一起,再说了人家俩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这话我不仅仅是在劝说他们,也在劝说自己。
有时候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明明知道你和有些人注定有缘无分,可是偏偏又让你侵入心血和满身热情,最后又毁于一旦。不似蚂蚁决堤来的热烈,倒也静悄悄的崩塌最后一道防线。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忘川流年经不起一时平淡,浮生若茶挽不回岁月从前。
以前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的闪过,从认识到现在。越是回想就越是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思绪究竟有多乱,头突然疼的厉害。
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让他们看出来肯定会过去泄愤的,如果他们动手难免会伤到小玉,这是我不想看到的,至少没弄清楚以前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无论谁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惊讶,活着和死亡的距离可能就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啊,只不过我们被赋予了感情,有欲望,知道痛罢了,你看街上人群熙来攘往又有多少是空有躯壳灵魂却早已不在了呢?谁还不是在一个叫人间的地狱里寻求一丝希望呢?
你看现在小说里写的,可远远没有现实精彩。
“走吧,别看了,咱们吃饭去吧。”话说出来听得轻松,但是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身心俱疲,胸口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就算这样我还必须装的若无其事、强装满不在乎的陪着他们到处玩,吃饭喝酒。我本来酒量就差,非常差,逢喝必多。但是那天具体喝了多少我自己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喝进去的,而且特别清醒。
我不是像有些人失恋会买醉,就是想不通、不明白,我在她的眼睛究竟算什么?
第二天九点多,我站在窗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们住的地方正好可以看的到那个十字路口,我想今天再确认一下,虽然我比谁都清楚这是自欺欺人。
李帅从旁边走了过来“在这看什么呢?都站半天了。”
“没什么啊,屋里太闷了我想透口气。”我深吸了口气对他说道。
“怎么?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这两天就感觉你不对劲。”
我没有回话,因为我又看见了小玉她们两个走了过来,就连再骗自己的理由都不复存在了。
“咋还不说话了呢?”李帅看我直勾勾的看着窗外没有回话,顺着我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也不说话了。
我拿出手机想给小玉打个电话最后挣扎一下,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甘心。电话挂断了,我亲眼看见她掏出手机挂断的,两个人好像还说着什么继续往前走。
当时心里什么都不在想了、没有一点思绪、也没有一点表情,目送着她们说说笑笑的消失在夜色里,小玉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的,可能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旁边那个男生原来是我仅此而已。
“看来我那朋友说的是没错啊。”李帅咬了咬牙从客厅走回了房间。
我隐隐听到他和文野说着什么,两个人还时不时发出叹息声,可那已经不重要了,当时的我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许久许久。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是小玉的“:喂~小宇怎么了?刚才在补习班手机静音了没听到,这两天没见都想你了。”里面还能听见小玉银玲般的笑声。
“那个人是谁啊?”
“哪个人啊?”
“送你回家的那个”
电话那面寂静了一分钟“你都看到了啊?”
“昨天”
“对不起”
“没关系。”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接着挂断了电话,已经没有再往下聊下去的必要了,因为无论怎么聊结果都是一样的,宁娶老妓从良,不娶红杏出墙,虽然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
我依旧面无表情的转向客厅倚靠着窗户站在那,文野和李帅走了过来,递给了我一支烟“抽根烟冷静一下吧,别多想了,已经发生了。”
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终究还是体会到了烟进肺里,轻飘飘的这一刻我好像学会了,确实冷静了不少,看着两人笑了笑,莫名长舒了口气,还挺开心的,可能想了那么久也该想通了吧“:哎呀,帅哥、早知道信你滴好了,你说谁能想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