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郎,见字如面。君一别三载,妾身日夜思念。昨夜梦回儿时,又见言郎。
那年君随令堂访友,妾身贪玩,不听父母之命,前去观看,竟在花园里遇见了言郎,不知君是否还记得。
那天君发丝半披,头发成绺,总扎一股,披散下来,上着白衣夏衫,下身薄裤, 手执一柄玉扇,明眸皓齿,分明是风流少年郎的模样。
可妾身与君问话,君竟一声不吭,痴痴直笑,那时妾身边在思索,君怕是有先天之疾?
后来妾身方知,所谓先天之疾,不过因人而异。要不然言郎怎会放着世袭的官位不做,非娶妾身入府,君说呢?我的傻郎君?
君知道吗?世人都道你亡于战火,可妾身知道,言郎即已许下诺言,便不会失约,君只是到京城寻机缘了,对么?
爹爹说我疯了,言郎,你可不许嫌弃我,知道吗?
言郎,君可曾记得你离开的时候,漫天梨花纷飞,君亲口告诉妾身,等花再开的时候,自己必归。
第一年花开,君迟迟未归。妾身知道君许是什么事耽搁了,或是迷了路,便日夜守候,一年又一年。现在又是花开了,言郎,何时君可归?
言郎,君知道吗?这些日子,妾身独一人在家闲的亦无事可做,又去转转前几年我们同游的地方。
记得那个小溪吗?溪水甚清,君种的雪绒花开了,漫天遍野,美得惊人。
对了,妾身找到君爱吃的果子了。仍记那时君吃的满脸都是,一口一个,像个孩子。妾身给君留着,等君回来,啊!
还有,妾身收养了一个孩子。君不知,刚见那孩子的时候,他衣服破破碎碎,往外飞着芦花。
大冬天的,那孩子小脸冻得通红,在那儿晕着,神志恍惚。我把他带回去,不合眼的看了他三天,那孩子才醒。起来就要跪我,问他家在哪里,一句不吭。
好容易才问出父母双亡的消息。我瞧着可怜,就留下了。那孩子懂事,可爱的紧。君是个爱孩子的,瞧了一定喜欢。
等你回来了,我们找个地方住着,君和那孩子一起读读书,写写字,那小子可聪明了,不信君看看。
好了,言郎看了又要牵挂妾身,妾身知道言郎在外有许多烦心的事儿,家里一切都好,言郎万万不要牵挂,另的,在外事事谨慎,莫惹祸,啊!
说了这么多,君想必也累了,妾身就此收笔吧。对了, 君好些日子没听过妾身的声音 了吧,妾身唱给君听,啊: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妾身待君归。
凤儿
写于清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