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唐宁一把推开宫门闯进殿中,殿内,慕邵寒正淡定地喝着茶
“殿下,不、不好了,出大事了。”唐宁扶着墙,喘完上气喘下气,对面,慕邵寒依旧淡定地喝着茶:“有什么事,好好说。”
“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天庭上下都传遍了,您和泉姑娘……现在一群人在大殿闹…”
“啪嚓—!”慕邵寒手中的杯子径直坠到地上,茶水四散飞溅,落到慕邵寒的长衫上:“你说什么?”
“回殿下,泉姑娘……”
“泉儿!”慕邵寒起身就要往殿外冲,却被唐宁死死拦住:“殿下!”
“ 让开!”慕邵寒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灵力外涌。
“殿下您现在出去让泉姑娘怎么办!”强大的灵力产生剧烈的压迫感,唐宁几乎是用吼的才让自己保持清醒,“嘶——”手臂忽然被死死抓住。
慕邵寒垂下头,手上的力道令唐宁胳膊生疼,眼中充斥着无助,甚至是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是母亲,现在又轮到……
慕邵寒哑着嗓子:“为什么……”
唐宁愣住了——殿下,在、在抖?
那个曾经凭借一己之力终结雪域之战,长剑一挥划分天魔两界,持着墨玦屹立在天界顶端的人,此时居然在颤抖……唐宁看向怀中的慕邵寒,心倏地抽搐了一下,疼得厉害。
“殿下……”
“你说,我该怎么办?”慕邵寒喃喃地道。
抬头,对上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却有些违和的脸。
“唐宁,你这是……”慕邵寒惊道。
唐宁咬咬牙: “殿下,你先走,这边就交给我吧。”扶起慕邵寒,“处理完了我自会去竹林同你们会合,你一定要小心。”
慕邵寒看着唐宁的双眼,良久,搭上他的肩:“你也是。”
“放心,只是这双眼睛……”唐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勉强地笑了笑,“不知道能不能忽悠过去。”
慕邵寒彻然,先前的怪异之感,就是这双眼睛——他慕邵寒的瞳色是九天之下唯一的墨金色,象征着力量与智慧,权力与地位的墨金色;而唐宁的瞳色,是玄族独有的赤金色,虽然已被刻意幻化过,但眼底的金红透过那层墨黑,仍能隐隐约约看到。
“咳咳!”唐宁轻咳了两声,忽然踉跄地往后倒去,他靠在墙上稳住身体,瞥了眼慕邵寒,还好,慕邵寒面对大门正在沉思,目光所及,并没有看到他,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殿下……”慕邵寒闻声,回头看向唐宁,微微颔首示意他说,而半晌,唐宁也没说出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慕邵寒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刻,唐宁眼中是怎样的景色——徐徐微风像湖面上的涟漪般轻柔温软,青年淡淡回过头,墨色的发丝被风吹起,在空中飞扬纠缠,暖黄色的曦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仿佛在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即使皱着眉,五官也柔和了许多,薄唇微抿,深邃的星眸波澜不惊地看着自己。
也许就是这一眼,让唐宁在今后那么多艰难的日子中熬了下来,并无怨无悔。
良久,慕邵寒转回,一袭玄色长衫,衣袂轻飘,那种经历时光沉淀后的浑然天成的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肆意涌出。
“殿下,你快走吧。”
“嗯,好。”慕邵寒应道,“我和泉儿在竹林等你。”话罢施诀消失。
慕邵寒离开后,唐宁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椅子上,猛烈地咳着,直到感受到手心滚烫咸腥的液体,方才停下:
殿下,你可知道,我们玄族最在意的就是瞳色,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改换的,会遭到反噬啊……
尽管如此,唐宁还是抬手覆上自己的双眼,凝聚力量。
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
又是一口腥红,殷红的血色像极了盛开的曼陀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