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桌面一片金黄。李润祺走进教室的时候很沉默,连带着他身后慢一步进来的曲苏神情阴沉,眼眶微红,
嗯......李悦铭好像看懂了一点。
曲苏坐在位置上时,还朝李润祺的方向望了一下。只是不确定的是,她在看李润祺,还是李悦铭。
手里握住的笔突然放了下去,李悦铭出神似的盯着李润祺的桌面。他正在做数学题,写的字很漂亮,连带着那双弹钢琴的手,也修长白皙,如同漫画中走出来的角色一般。
盯了半晌,身旁终于传来男生低沉的询问:“怎么了?”
李悦铭仰头,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她连忙抽回视线:“没......”
“嗯。”
李润祺淡淡回了一句。
“我拒绝了。”
“......啊。”李悦铭觉得自己突然谈起他的私人问题太过冒味,本来并不打算说,不过李润祺直接开门见山,搞得她有点莫名其妙。
李润祺顿笔,扭头,目光灼灼,带着疑问的语气:“不是问这个吗?”
“是。”又害怕李润祺多想,她连忙解释,“其实,其实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悦铭突然小声问起来:“男生对待自己不喜欢的女生的表白,都会直接拒绝吗?”
她心烦意乱,刚问出口的话覆水难收,只觉得向男生问这个会不会很奇怪。
“分人,但正常人一定会严词拒绝。”李润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装着热水的水杯,塞到李悦铭手里,“想这些做什么,嫌作业不够多?”
“呃......”手心里传来一阵温暖,这时候李悦铭才看清楚,这是李润祺刚刚出去接的,“谢了。”
看见曲苏表白失败,李悦铭突然有点担心她自己。
像朱正廷那样的人,喜欢他的应该不在少数,比她更加优秀的千千万,她是一点也不占优势。
李悦铭那么高傲的人,居然也会为了一段短暂冲动的情愫弯下自己高贵的头颅,真是一件怪事。
可能情爱就是这样吧,最先沦陷的人,总会在漩涡中迷失自我。他们的目光总是以一个人为中心,却逐渐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那一场声势浩大的暗恋,只有她做了自己青春的主人公。
—
下课铃一响,李悦铭就率先背着书包离开了。
“我先撤了啊,最近有点忙,你们自己慢慢散步回来吧。”
黄明昊伸了个懒腰,俨然刚刚睡醒:“你这是有多忙啊,忙着继承家业?”
李悦铭挑眉,神秘兮兮地说:“如果可以也不是不行。”
黄明昊直接溜去训练了,范丞丞最近都在熬夜准备出国的事,等李润祺交完作业离开时,整个教室已经没人了。
他把自己写歌的本子揣进书包,看着范丞丞留在桌面上放整齐的英语资料,恍惚了一会儿。
出国留学的事,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遥远啊。
之前承蒙恩师厚爱,他获得了保送到伯克利的资格,但他那善妒的继母却觉得自己亲身儿子都没能获得的殊荣,别人也不配拥有。就这样,他被所谓的父亲和继母关在房间三天,直到错过回复时间后,才被放了出来。
现在呢,究竟是痛恨大于遗憾,还是遗憾大于痛恨。
他痛恨自己年少的懦弱无能,痛恨父亲的混蛋和继母的刻薄;他也遗憾自己未能坐上前往A国的飞机,在开启他崭新人生的路口前停下脚步。
李润祺自己也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