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齐许二人在一番“舟车劳顿”后,终于到达了时隔已久而截然不同的——又一个世界。
相对于冥星那里的死气沉沉,度星可谓是生机勃勃,即使,是在寒冬。
渔馆的对面就是几个鱼摊。到了冬天,鱼自然是不好捕了,于是渔夫们商量着一起撒网——实行从未有过的冬捕,据说这是一个老练的鱼贩提出的建议。
渔馆老板可不像臭老板一样,他虽然长得吊诡,但至少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善。
“哟,来咯…怎么,就你们…”渔馆老板的胡须向外伸,他嘬着嘴。
许质麾先是瞥了一眼齐念远,见他正皱着眉头,便用手抚了上去。
“她们很逞,很强…”许质麾默念道。
锅中的蒸气争先恐后地往上冲,对面鱼贩的脸模糊不清,歪歪扭扭。
渔馆老板沉默了,着手其它事去了。
“能来就好,来,这是你的,红烧带鱼,这是你的,紫菜蛋花汤,我记得哦,不加紫菜。”渔馆老板的胡子又耷拉在嘴上,一动一动的。
“多谢!您真是位反常的贵人。”齐念远把拿在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向远处的渔贩瞅去。
渔馆老板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噗嗤”一声笑了。
“得嘞,客气啥?慢用!”他豪爽地说道。
“外面好吵。”齐念远把目光缩了回来。
“是的呢,最近实行冬捕,这群人便争论不休,甚至天天发牢骚。”渔馆老板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许质麾差点被呛到,口中的紫菜顺势滑落回碗中。
“你们有所不知,这冬捕虽说方便了些,但拉仇恨呀,这鱼没法儿分,渔夫们不愿意,这渔贩就更不愿意了。”渔馆老板娓娓道来。
齐念远虎躯一震,他从来没想到种事会发生在度星,他连想都不敢想,这冬天还没过去,大家又大多靠渔业谋生,第一产业出了差错,那整个星球……
危在旦夕?!
这事的发起人肯定不简单。
齐念远吃过饭,心情凝重,不再像往常一样对美食赞不绝口,而是小声地犯起了嘀咕。
“咳…”许质麾又在使劲憋血了,他的症状貌似更加严重了。
“质麾没带药吗?”齐念远问道。
许质麾表情复杂,面部就像揉作一团的牛角包。
“啊?哈哈,药,走了。”许质麾摇了摇头,说道。
“走?走了啊…”齐念远表面毫无波澜,实则在冥思苦想。
齐念远反复捶打许质麾的背。
终于,许质麾忍耐不住。
只见地上的“心头血”毫无血色,全然是草木的绿。
“要瞒不住了呢。”许质麾的口齿渐渐清晰,但语气仍然微弱。
“若是瞒能让你好受些,别想太多,那就一直瞒着吧。”齐念远的目光掠过那人。
“哈哈…好想…但又不想,好纠结…”许质麾露出沾满绿色液体的牙齿,笑出声来。
“既然不能选择事物,就选择人吧,我们…”齐念远递给许质麾几张纸巾。
“我们…”许质麾颤抖了起来。
冬阳毫不懈怠,即使正午过后亦是如此。
齐念远提议去看望售鱼的大伯——他一直把他看作亲人。
许质麾毫不犹豫,就当是散散心。
“呀,念远来了!”一丝狡黠在大伯脸上闪过。
奇怪,许质麾明明听齐念远讲过他自己从来没有向他们三个之外的任何人透露过名姓。
那齐念远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过了半天才勉强笑道:“好久不见,这十几天有劳大伯咯。”
“哪里的话,最近不是冬捕吗?唉,弄不到多少鱼。”大伯叹了口气。
“是嘛。”齐念远吐出了略带戏谑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