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跟他身边，小心看他脸色，想把钥匙还回去，被谢安摆手拒绝。
曹杰舔舔唇，劝他，“哥，四爷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没别的路了……”
宋琰看他一眼，声音轻轻，“没路了，那就闯出来。”
曹杰愣住，谢安转身离去，只留一句，“王志那事，尽快办。”
曹杰不敢再惹他霉头，把剩下话咽回肚子里。这事并不多难查，只三天便就有了眉目。王志就是个混痞子，几杯酒下肚，再找几个漂亮姑娘旁边陪着，一高兴了，称兄道弟，什么都吐出来，七十两银子买个亭长，他当作骄傲事儿来说。
背后人是谁，他最开始也藏的严实，后来兴到浓时，也吐出点蛛丝马迹。曹杰找人捆了他，恐吓几句，随意吓唬，王志便就说了实情。
果真是陈磬。
对此，宋琰并没多意外。他不多说什么，只让曹杰把那份王志画了押的状纸快马加鞭交给李太守。
李太守是个好官，公正严明，对此事不会姑息。
后来的事，宋琰没时间去过问。只听说陈磬被人从珠翠楼带走，当时狼狈，传为一场笑谈。直到成亲那天，他都没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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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满月当空，宜嫁娶。
他们的情况特殊, 从自家门进自家门, 再者现在局势紧张，大操大办实在不合时宜, 商量后, 一切从简。
只请了一些重要亲朋来观礼，另在福满楼包了个场子, 宴请小九门的伙计。
云清飏从昨晚就没再见过宋琰, 早起梳妆, 洗漱吃饭都是在屋子里，没踏出过一步。
喜服是宋夫人早就准备的, 原本是想给两个女儿, 现在给了她。
大红色, 艳丽又庄重。凤冠霞帔, 颈套天宫锁，胸挂镜, 肩披霞。
云清飏第一次这样浓妆艳抹，带着些羞涩和雀跃。
净脸开面，描眉抹唇，这些都是杨氏亲手来做。耐心细致，像是在嫁女儿。没有别的女眷可依仗, 从头至尾只有宋夫人陪着云清飏留在屋子, 与她闲聊解闷, 教她新婚夜要做什么, 轻言慢语, 不厌其烦。
两人并肩坐着，手交握，看着窗外阳光逐渐变的热烈，又逐渐变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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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剩一缕残阳。
黄昏时分，日夜交际，阴阳相和。暮色像张网，将世界万物笼罩，泛淡淡金光。吉时。
院外锣鼓声忽的响起，吹吹打打，喜庆非常。有人燃起鞭炮，惹得鸡鹅蹦跳着躲，叫声杂乱高昂，似要冲破天际。
云清飏攥紧手指，小心呼出一口气。
平复了一白日的情绪，到现在才发现并无用处。心跳只在一瞬间就失了衡。
宋夫人往外扫一眼，笑着拍拍她肩，“出了这门，就是我家媳妇儿了。”
云清飏随她目光往外看，窗棱把外面分成小小碎块，隐约可看见门口一抹高大身影。与她一般无二的红色，脊背挺拔，好像也正定睛往她这边瞧。
那人就要是她的夫君。她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一时失语。
宋夫人叫几声云清飏名字唤她回神，又拿着红盖头落她头上，去牵她手，“到时候了，走吧。”
鞭炮燃尽，那边喧闹吵嚷传进耳朵，好像是曹杰的声音，正大声可旁边人笑闹说话。来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小小院子热闹非常，她仔细分辨，听不到宋琰。
云清飏整理思绪，应宋夫人一声，站起身随她步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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