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力道并不轻，阿黄被打的眼里含水，再叫两声，委屈趴下。
云清飏站起来，深呼几口气，心里郁意散了几分，可想起那方还在谢安房里的肚兜，复又变的愁眉苦脸。
思索一会，她过去收起炕上针线，扯件外衣披上，往外头走。阿黄脑袋一抬，又要跟上去，被云清飏回头狠瞪一眼，“哪也不许去，就在这给我反省。”
门砰的被关上，阿黄伸舌舔舔肚皮，安静趴下。
宋夫人正在屋里纳鞋底，云清飏小心瞧她动静，趁她不注意，轻手轻脚推门进了宋琰屋子。
这么偷鸡摸狗的事，云清飏从没做过，何况还是在个男人屋里寻自己的私密东西。
她左右看一圈，心跳如擂鼓，眼睛不时往窗外瞧一眼，生怕宋夫人忽然出现。
等终于平静下来些，云清飏才有心思好好打量。宋琰屋里她来过不少次，却从没有认真看过。
摆设很少，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唯一装饰是桌上花瓶，里头一把枯枝，枝叶干脆的像是一碰就会碎。
墙边木柜，打开看，横七竖八几件衣裳，暗色居多。
云清飏仔细找着，被褥全翻遍了，一无所获。她心一点点沉下来，手心冒汗，呆站在屋里不知多久，院里头鹅扯着嗓子叫一声。
云清飏一惊，知道宋夫人肯定会出来捡蛋，不敢多留，赶紧推门出去。
接下来一天，她都过的意兴阑珊。绣一朵牡丹，针法出错几次，最后还用错了线的颜色，慌忙中，手指尖扎出好几个针眼儿。
阿黄一整日都乖巧没出错，云清飏想骂它都找不到机会。
心中郁结没处发，吃过了晚饭早早躺下。外头天渐渐暗下来，她盯着头顶梁木，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
唯一庆幸的是，宋琰似乎也不想见她，月上半空都没有回来。
云清飏闭上眼，安慰地想，最好别回来了……
可她不知道，心里杂乱、觉得时光难捱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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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最大的酒楼名叫福满楼，一共三层，顶楼天字间，靠着走廊栏杆望过去，能把大半个长安俯收眼底。
下面不远处是花街，珠翠楼就在那儿，现在的点儿，是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看得见的纸醉金迷。
形形色色人物路过街口，不知从哪个方向来，但都往同一个地方去。宋琰趴着栏杆往下瞧，眼皮半垂，心不在焉，他齿间含一粒花生，不嚼，只无聊用舌头舔舔，咸滋味儿。
风吹衣裳鼓起，宋琰敞怀，却不觉得冷。
身后面曹杰正兴致勃勃和付邱闫划拳喝酒，吵闹叫嚷，桌上都是下酒菜。鸡爪、猪肝、盐炒花生米……大部分都加了辣子，看过去红通通一片。
付邱闫是小九门的老主顾，曹杰和他关系不错，又都好酒色，气味相投，总是一起吃饭喝酒。宋琰平日里是不会参与他们的，但今天，他实在不想回家，便就一起来了。
屋里，曹杰连着输了三次，喝的脸颊通红，付邱闫坐另一头笑的见鼻子不见眼。
曹杰不服，回头扯嗓喊，“哥！”杀猪般叫了三声，宋琰不耐烦走进来，踹他一脚，“屁事？”
曹杰傻呵呵笑，手指着付邱闫，我“给兄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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