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摇头,唇冻的哆嗦着,往外踏了一步,反手关上门:“我不赶你,你不要生气。”
宋琰眯眼看她,听她又说:“只是我屋子里暖了好久才有的热气,别开着门放走了。咱们出来,关着门在外面讲。”
“……讲个屁。”宋琰骂她,一脚踹开门,手往里指:“你给我进去。”
“……”云清飏巴不得。
看她真的不一声不吭就进了屋子,还作势要关门,宋琰喉咙一紧,一脚踹飞旁边的篮子,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云清飏手指一缩,装作没看见,砰的一声合上了木门。
外头,宋琰背着手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动,估摸着她已经上了炕盖好被子,觉得头顶要冒火。
他手抿了抿鼻尖,脸贴在门缝,咬牙切齿冲里头威胁:“妞儿,以后小心点,别再惹了爷。”
自然没人应。
宋琰低头,瞧瞧自己敞开的衣襟光着的脚,觉得半分气势也无,心下火气更胜。
他临走时猛力拍了拍她床椽子上的窗子,继续放狠话:“你且等着,以后再别想从爷这得一个好脸儿。”
云清飏咬着唇,把头埋进被子里,紧紧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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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有些困意,可宋夫人已经起了,拿着漏壶浇浇院子里的花草。
他翻了个身,被子蒙住头,不愿理会。没过一会,云清飏也出了门,走进厨房忙活着,和宋夫人说着话。两人说说笑笑,锅碗瓢盆碰撞发出声音,隐约能闻到菜的香气。
宋琰鼻子动动,长腿掀开被子,手伸到脖领处解开衣襟,眼睛盯着棚顶。
宋夫人扫到他屋子的门口,扫把挨着地,竹篾子哗哗的响。
远处传来脚步声,轻巧的,小跑过来,然后是云清飏的低语:“伯母,粥里怎么放了糖?”
听到她的声音,宋琰还恍惚着的神色瞬间清明。
他半裸着上身坐起来,靠在墙壁上,侧眼看着窗子布帘上她细弱的身影。头发绾起来了,垂在脑后松垮一个髻,不像昨晚上,垂下来的那么长。
宋夫人笑:“想着你喜欢,姑娘家,年纪小,多爱甜口儿。白米粥味道淡,你昨个吃的都不多。”
云清飏捏捏耳垂,声音温柔:“伯母,我怎样都行的。”
过一会,她又说:“只是怕……宋琰……吃不惯。”
闻言,宋琰眼皮撩起,轻轻嗤了一声。手指捻在一起搓一搓,目光落上被扔在地上的红匣子。
三十几两,就那么随意在地上滚,沾了尘土,盖子也没盖严,红翡翠露出一个边儿。
昨晚上回去后,宋琰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干的真他娘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跟个女人,竟然三言两语不合,就恼羞成怒了。还甩脸子,出言威胁。
最可气的是,他都威胁了,那女人还不搭理他。
什么女人啊这是。看着温温柔柔的,内地里倔的像头驴,惯会气人。真是……麻烦透了。
谢安自己在心里念念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