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小厨房传来阵响动,云清飏回头看了眼,宋夫人正在盛饭。
她深吸口气,抹了把眼睛,看向宋琰:“外面冷,你进屋去吧。”
他诧异,换了个姿势,试探问,“哭了?”
云清飏答:“没有。”
宋琰借着屋里的光看她,没有泪痕,眼眶也没红。他淡淡点头:“嗯。”
云清飏不想再留,欲要离开,宋琰抓准时机再开口:“没哭就去给我送饭。”
她脚步一顿,心被气的怦怦直跳,也不再慑于他的坏脾气,狠狠瞪他。
贝齿咬着红唇,眼中光彩点点,脸颊带些酡红。
宋琰笑容玩味,“你别那么看我。”
云清飏手抚了抚心口,不再与他多言,转身离去。
她小跑着,在心里愤愤地想,就不该滥好心,理他作甚,平白为自己找气受。以后,再不与他说话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伯母那么温柔的女子,怎的就养了个这样混蛋的宋琰。
目光追随着她,直到看着她进了屋,合上门,宋琰忽的低笑出声。他今日真是喝的太多了,做的事情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幼稚,不过,真的蛮有趣。
宋夫人出了小厨房门,看着门口的宋琰愣了下,隔了老远喊他名字:“宋琰?”
他没应,宋夫人手拍拍门框,又喊:“你在那做什么?”
宋琰还是没动。过了会,宋夫人有些动怒,声音更大,“你给我过来。”
而后,便是沉重的脚步声,谢安揉着发走过去,低低唤了句:“娘……”
……
云清飏抿着唇缝线,捻着针从布后方穿出来,听见外面的动静,轻轻哼了声:“活该,活该被骂。骂的他哭了才好,讨人厌。”
————
宿醉头疼,宋琰第二日起的迟,宋夫人生他的气,早饭也没等他。
他揉着太阳穴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只瞧见两个生硬的馒头,连口热汤都没有。
宋琰被气得发笑,索性不吃,喝两杯冷茶填肚。提了剑出门,正瞧见云清飏提着篮子碳在大门口,愣愣对着他的马发呆。
农户用的那种土篮子,又脏又大,也不知她从哪里找来的,碳只装了一点,却也重。云清飏撑着一只胳膊提,怕弄脏了衣服,身子歪曲成个颇为怪异的姿势。
宋琰皱皱眉,唤她:“干什么呢啊你。”
和昨晚上相似的语气,只是声音清亮了些,但态度依旧不让人好受。云清飏被喊的回过神,知道是宋琰,头都没抬,低低应了声,想绕开他往里头走。
“怎么了这是?” 宋琰眉拧的更紧,拦在她身前,下巴挑了挑:“你提这破玩意干什么?”
云清飏身娇体弱,本就没干过这重活,喘得厉害,他还挡路,更加费力。她用空出的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抬头看他一眼,轻声答,“生火盆。”
淡淡的语气,有些疏离,宋琰察觉得到。
他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声音难得放软了些:“那也用不着你啊。”
云清飏诧异瞧他一眼,似是奇怪于他的转变,但也没出声。
她来上督学,身寄将军府,本就带来许多困扰,且她又无一技之长,没什么可为伯母分忧的,心里有些难受。
这样的小事,云清飏想多学多做,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而这些,显然没什么可与宋琰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