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管教民警的一声暴呵:“柴朗,收拾东西,取保”!靠近门口的人都愣住了,柴朗也愣住了,心情的复杂程度,不知道用语言什么来表达!这时第一个发声的是马二:“哎呀,小柴四,出头喽”。当管教民警的第二声暴呵出口:“动作快点”!柴朗才大梦初醒般的手忙脚乱起来。还收拾啥呀?那些没人管的号友都已经凑过来,向柴朗索要衣物了。这时候能带走的也只有被子丶牙刷丶牙缸丶毛巾等基本没用的东西,就这被子,还是要给人家看守所交的。剩下的泡面,火腿,辣酱,卤豆干,鸡腿什么的都是和刘旭搭伙买的,这些也没必要带走。因为当地看守所规定,每个人每周的消费金额上限就是一百,当时也没有小灶。一个人要把想吃的东西买全了是不现实的,所以要一起搭伙刷卡,把一个周的必需品买齐了,由于当地看守所风气比较仗义,通常没人管的犯人,一般会被两个有人管的号友带上一起吃,都是号长强行分配,也基本没人有什么怨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吃独食!
当时正是冬天,没人管的犯人大多都穿的是单衣单裤,盖的是薄被,踩的是单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在这呆了28天的柴朗当然清楚这里面的规矩,顺势下了大通铺,夹着临铺位的一床薄被,又穿上了与他搭伙吃饭但却没人管的人那双单鞋,柴朗顺口说:“王志科你的鞋我穿走了啊”,这意思就是,我的棉鞋给你了,其他人别想争。就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柴朗从号子里出来,脱得就只剩一件秋裤了,负责带人的管教民警虽然早都清楚这里面的潜规则,但也愤愤的吼了句:“哎!你们怎么啥都想要啊”!随后他给柴朗带上了手铐,去办公室签了字,又去物品保管室,让柴朗穿上进来时穿的那身衣服,这身衣服在此以前柴朗已经穿了两年多了,是他每天上课被学校要求穿的。没错!那就是当地一所省级高中的校服。看着这件衣服,柴朗依稀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市局副局长也就是市刑警大队长杨正军,亲自带队与四五个民警,在教学楼的三楼楼道里众目睽睽之下,给柴朗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背拷?
出了监室来到监区门口,在武警核实完信息以后,柴朗签了字按了手印,被搜了身证实没有任何夹带,手腕上的手铐才被打开。走到前厅,柴朗看见了负责他这个案子的两个民警,虽然此前在审讯中他们建立了一定的默契,甚至在此后他们的默契还发展成了友情,但在柴朗的心里还明显的对他们有些敌意。
“就你们俩?”柴朗问道。“怎么?送你回家还需要我们再给你组织个欢迎仪式”?胖民警打趣的说道。“没有,没有,看你说的,我就是想问问杨叔来了没?”柴朗连忙解释。杨叔就是前面所提到的当地市公安局副局长,兼任市刑警队大队长的杨正军。这可是一位正义凛然的真汉子,从警二十多年,见证了当地的治安从无到有,建设了本市执法战场的第一条战壕,近五十岁的年纪警功累累,但在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的情况下,也仅仅只能做个刑警队长。“嘿,还给你脸了是吧,你以为你是谁啊?面子可真够大的,回个家还想让杨支送你,我看你是还想进去再多呆两天”瘦民警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不光他不高兴,连一向和善的胖民警脸上也有些不悦了。柴朗这时有些苦恼,自己明明是想找个话茬搭个讪,怎么一开口就净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