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郑子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总之是一分一秒都没停下，这段日子过得好像比她之前二十几年的日子都要充实得多。
总算是到了收尾阶段。这天早上郑子衿接到婚纱店的电话，让她最后再去试一下，看看改后的尺寸合不合适。
郑子衿给霍诚打了电话，约好了在她家楼下见面。她一边收拾一边跟陶蔚然闲聊：
“以后我搬出去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老吃方便面和外卖，要是一个人实在照顾不来自己的生活的话就搬回叔叔阿姨那边住……”
陶蔚然实在受不了她的碎碎念：
“诶哟我说我的霍太太啊，这还没过门呢，就已经是个老妈子的样子了。结婚了你可不能这样，事无巨细，都把男人惯坏了。”
郑子衿笑着整理自己的东西，“我一会在去一趟婚纱店，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我——要——吃——薯——片——”陶蔚然拖长声调喊。
“好。”郑子衿应着。
郑子衿在楼下和霍诚汇合之后就坐上了去婚纱店的地铁。
罗青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
或许自从那天他把郑子衿留在身后以后，又或许是听到郑子衿和霍诚在一起的消息以后。
安眠药可以让他失去意识，却阻止不了他的潜意识在梦境中作威作福。
他常常会在半夜惊醒，然后在窗前站完后半宿。
怎么办，一闭上眼睛就全是不甘。
他是知道郑子衿和霍诚的进度的。陶蔚然总是会“不小心”透露给谢禹，再由谢禹“说漏”，让他“恰好”听到。
他比郑子衿和霍诚早一点到婚纱店，亲眼看着他们并肩走进去。
“你喝东西吗？”霍诚隔着更衣室的门问里面的郑子衿。
“啊，不麻烦了……”郑子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没关系，”霍诚笑了，“橙汁可以吗？”
不知为什么，郑子衿就突然想起了那杯百香果汁。
“好。”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颤。
罗青看着霍诚离开，然后推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郑子衿对着镜子整理着裙摆，旁边漂亮的售货员在仔细地跟她说着一些技巧。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镜子里那个熟悉的虚像。
手上的动作随着停下的心跳变得迟钝。
她扭过头看着罗青，罗青也就这样看着她。
“很漂亮。”罗青笑着，眼睛里却没有光。
“谢谢。”郑子衿也回以微笑，朝他微微点头。
罗青开始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了。他在想是不是只要自己朝她伸出手，她就会一如既往抛弃一切再站到自己的身边。
郑子衿没有继续盯着罗青，而是转身去了店里其他的镜子面前。
“或许……”罗青的声音很小，完全颠覆了他职场的自信形象。“这么快就决定结婚是不是有点草率，你们交往也没有很久……”
“罗总。”郑子衿打断了罗青的话，转过身看着罗青复杂的表情，“你现在说这个话不觉得可笑吗？”
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郑子衿努力地克制自己眼里的眼泪。
“我不是你想捡就捡，想扔就扔的垃圾。”郑子衿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她不停地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和身体各项指标。
“对不起……”罗青知道郑子衿指的是什么，对此，他哑口无言。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郑子衿咧着嘴对他笑，“到底，是我天真了。”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主动，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你，你就不会再逃避。”
郑子衿到底还是流下了眼泪，但她还是尽力笑着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男人。
“可能，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郑子衿低下了头。
“我只是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结婚这件事……”罗青不死心一样地说着，却被郑子衿尖锐的辩驳声击退：“如果你不打算和我在一起就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好吗？”她的眼睛里一下子溢满了清澈的液体，泪珠源源不断地顺着她刚化好精致妆容的脸颊滚落：
“你不爱我还要一直和我保持联系，一直吊着我的胃口当你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玩具，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残忍了吗？”
现场的空气渐渐变得尖刻和冰冷。
“罗青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你这样会给我希望的啊……”
“你一直站在我的面前我怎么还能舍得离开你……”
郑子衿捂着哭花了的脸蹲下，心已经都被揉碎了。
罗青伸出手，好想把她抱住，告诉她不要哭了。
可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立场了。
等霍诚回来的时候郑子衿已经脱掉了婚纱，换回了来时穿的便装。
“试好了吗？”霍诚正奇怪郑子衿为什么没等自己回来看一眼再脱掉。
“嗯，挺合适的。”郑子衿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反正婚礼那天一样要看到的。霍诚想得很开，将手里的橙汁递给郑子衿，“我送你回去。”
“好。”郑子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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