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当桑籍看到少辛与夜华和白浅一同进入殿内有说有笑的,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他原以为白浅一定会为难少辛,却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白浅不但归还破云扇还告诉少辛,所有任何困难便去青丘寻她;若是青丘寻不到,便去洗梧宫一览芳华找她;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她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他对着白浅行礼道谢,白浅只是云淡风轻的点头示意便随着夜华走到了属于夜华的座位,席间东海水君为了妹妹的心愿,不断的给夜华敬酒;谁知道向来酒量浅的夜华却屹立不倒;这让白浅觉得奇怪,不经意间却发现自家夫君只是运用法术,将喝入腹中的酒水逼出了体外;不禁觉得好笑。正想调侃一番,却在此时音乐响起,一群宫娥簇拥这一位女子进入大殿;只见那女子浅黄色的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绰约的身姿娉婷来到正中央行礼翩翩起舞;阿离轻声说道:“是她?”白浅好奇的问道:“团子,你认识这位姑娘?”阿离淡淡的点头说道:“是认识,但是不熟;娘亲她就是父君那多不大不小的桃花!”白浅轻声呢喃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朵桃花到是长的不错!”随后戏谑的开口对夜华说道:“夜华君,如此楚楚动人的桃花,你真的舍得让老身帮你挡去?”夜华不解的看向白浅:“什么挡桃花?”白浅示意夜华抬头,却正好看到缪清公主对他眉目传情;夜华有些厌恶的微皱眉心,随后若无其事的喝着手中的酒;不再看缪清,语调平淡的说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洗梧宫太小,容不下太多的桃花;只浅浅一朵就够了!”白浅十分满意夜华的话,又十分敏感的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朝他们这处看来;顺着那束目光,白浅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目光的主人,长海的绿袖公主;随手漫不经心的拿起一个橘子,轻松自如的剥去橘子皮;将一瓣橘子递到夜华的嘴边若无其事的说着:“看样子这席间的桃花还真不少!”夜华虽然诧异白浅为他剥橘子,还亲手喂自己;虽然这三百年来也有过无数次,但是宴会上却还是第一次;不过倒也配合的将她手中的橘子含进嘴里,舌头又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的纤纤玉指,惹得白浅红了脸;却又不好发作;阿离对于父君娘亲无时无刻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况且他也感觉到席间有道目光总是朝他们这边看,想来又是哪个思慕他父君的不知名桃花;由娘亲挡着也好;心里不禁感叹道:“常言道红颜祸水;谁说只有红颜是祸水父君这位蓝颜才是祸水;到哪都有不大不小的桃花跟着,好在他娘亲乃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管你什么水君妹妹,元君女儿都得给本天孙靠边站!父君只能是他娘亲的。”
一曲终了,那缪清公主见夜华从头到尾,都未曾瞧过她半分;只是与身边的女子的打情骂俏,失望之余却又十分不甘心的退下了;缪清公主退下后,东海水君又不是时候的向夜华行礼,请求夜华去见缪清公主;夜华眉心微蹙,却在看向白浅时温柔的说道:“浅浅你在这里陪着阿离,为夫去去就回!”随后在白浅的眉心,旁若无人的印下一吻;惹得白浅红透了脸颊,夜华的这声‘浅浅’将前来赴宴的众位仙家劈的晕头转向,方才他们还在想不是说青丘的那位姑姑要来么,怎么没有见到人;而太子殿下身边的这位绝色佳人,他们原以为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一类,却不曾想竟然是太子殿下的正妃;而这时,东海水君才知道坐在夜华身边的这位绝色女子,竟然就是狐帝白止的幺女,白浅上神;连忙行礼,白浅本就不喜欢这种繁琐的晚会,有正好看到大师兄和十六师兄准备进来,而现在还不是和他们见面的时候,与东海水君含蓄几句,便借口累了带着阿离离开了宴席;她要去找夜华。阿离奇怪为什么出了宴会大厅娘亲的眼睛就红红的,他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隐约觉得应该是跟方才禁区的两个人有关,他很想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可是娘亲不说,他便不问只是俏皮的说道:“娘亲的眼睛红红的,莫不是担心父君跟那缪清公主跑了,不要娘亲了所以哭了吧!”白浅娇嗔的说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混蛋话呢;为娘现在十分后悔当初将你交给折颜那只为老不尊的老凤凰,还有你那不靠谱的四舅舅带,瞧瞧他们把你交成什么样子了!”阿离受教的点点头:“是是是,都是阿离的错,不应该将娘亲的心里话说出来!”白浅看着眼前俏皮的儿子,恍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随后美眸怒瞪道:“姓白,名辰;小字,墨离的臭小子,你讨打是不是!”阿离却快一步的跑开,白浅追着小儿子跑;笑声响彻整个后花园,两人追逐着却不远处的凉亭听到了细碎的说话声;她一眼便瞧见了负手而立的夜华和身后的缪清;顿时醋意涌升,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阿离拉住:“娘亲若在不进去棒打鸳鸯,父君就要被那缪清公主抢走了!”白浅若无其事的说着:“怎么会,你父君是正人君子;再说了你父君青春正健的,我看那缪清公主也是豆蔻年华;这年轻男女相互思慕,也是在正常不过了,既然他们已经做了鸳鸯,我们又何必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呢;对不对!那缪清公主公主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坏人姻缘!”阿离委屈的说道:“娘亲这是在责怪阿离吗?”白浅蹲下身子与阿离平视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阿离委屈的说道:“她是救了我,可我也好好的向她道过谢了;可她却自以为从此在父君面前有所不同,赖在娘亲的俊疾山不肯走;还住娘亲的房子,用娘亲的厨具;若不是本天孙修为不够,何须她来救;况且她不守本分,明知道父君有妻室却一直痴缠父君不放;她还曾经问我,她当我的姨娘可好,甚是讨厌;再说,本天孙有自己的娘亲,何须她来当我姨娘!”白浅若有所思的骂着夜华,阿离越说越委屈最后哭着说:“娘亲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是不是另有心上人,不要阿离和父君了!父君曾经说过,阿离的‘离’字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离字;如今看来都是借口,爹要去后娘,娘要嫁后爹;阿离果然应了这个名字,活该尝不了团团圆圆;你们都不要阿离,阿离一个人过罢了!”白浅被阿离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了,好话说尽的哄着阿离:“祖宗,你哭什么嘛!你可是我揣在肚子里三年才生出来的宝贝龙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再说了,我即是你娘亲,又怎么会不要你呢!”阿离委屈的继续说道:“可是你不要父君,你不要父君,父君就会娶了那缪清;他娶了那缪清另生一个宝宝,就不会再要阿离了!”白浅无奈的说道:“我即是你娘亲,又怎么会不要你父君呢对不对;你父君呢,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儿是不是!”阿离疑惑的问道:“真的?”白浅皮笑肉不笑的说的:“比真金还真!”阿离破泣而笑的说道:“那娘亲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棒打鸳鸯,不然父君就真的跑了呢!”
在白浅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自己的小儿子风风火火的拉到了凉亭不远处随后对自己说道:“娘亲,该你出场了呢!”白浅思索半天说道:“我在想,我要怎么出场!”却见阿离小短腿的跑到了凉亭里,乖巧的行礼道:“孩儿拜见父君!”夜华慈爱的轻声说道:“起来吧!”当他正在思索小儿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时,却看到气定神闲的白浅正朝他走来,手中还挂着一件披风;是他素日常穿的玄色,中心还绣了一条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龙;他确定自己没有这件披风,想来这披风,应该是浅浅的杰作;虽然浅浅十分的迷糊,但是针线却是出神入化的;这三百年来,他的大部分衣服都是浅浅亲手为他做的;不需要任何的量尺,他的尺寸就在浅浅的脑海里;做的衣服也甚是精致合身;只是这件披风,是她何时做的;猛然想起缪清心下了然;却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她的夫人唱的是哪出戏;白浅莲步轻盈的走向夜华,声音柔和的说道:“这东海水晶宫更深露重,君上怎么不加件衣服便出来了!”随后轻车熟路的为夜华系好了披风,转身看向缪清时,又恢复了平日的高傲;缪清自这女子出来就心里打鼓,席间她与太子殿下的浓情蜜意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这女子身上散发着高傲的气质,那是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任谁也模仿不来,却在面对太子殿下时,变的温柔细腻;而太子殿下待人冷漠如冰,却在看到她时,宠溺爱慕之情,溢于言表;这让她有了深刻的危机感,那危机感来自面前面对她的女子;忍不住问道:“姐姐是?”白浅拉着团子的小手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细心的整理团子凌乱的衣襟淡淡的说道:“这孩子,唤我一声娘亲;你说,我是谁呢!”这让缪清有一丝错愕,能让小天孙唤做娘亲的人,只有——青丘的“白浅上神”;她……她……她竟然是青丘的白浅上神;白浅看着震惊的缪清,嘴角微微的上扬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戏的夫君;怪嗔的瞪了他一眼,他自己惹得桃花,还要让她来摆平;他却气定神闲的看戏随后淡淡的说道:“眼下这光景,不由得让我有了一种作诗的意境!”随后看了一眼犹在发愣的缪清说道:“天苍苍,野茫茫;有一只红杏,她要出墙!妹妹说应景不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