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阿珩开口说话,甚至嗫嚅两声,墨岚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身的怒火却还要顾忌着花木槿而不能动手。
突如其来的暴怒如同大漠的风沙瞬间席卷而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负能量之中。
然而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这是花木槿身边的孩子。
墨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喘了口气,强迫自己后退几步,攥紧的拳头指骨与指骨之间摩擦甚至发出耳朵可听的喀拉声。他牙关紧咬,眼神如炬地死死盯着幼小的阿珩,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吃进肚去。
风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只有墨岚自己知道这是不对劲的。
他当了花木槿的臣服者当了那么久,情绪早就锻炼得收放自如,绝不可能因为这一点事便肆意将情绪向外宣泄,甚至几乎到了控制不住的局面。
他一步步向后磨蹭着退去,眼神时而猩红时而清醒。他不敢让风姝来帮他因为他知道一旦如果自己真的失了控,必定会伤了他。才要他帮过忙,一点回报都没有还要让他受点伤,这于良心于逻辑都对不上。
风姝踌躇地上前似乎要帮他,被墨岚一声厉喝震退,这一声墨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刺耳尖利得就像指甲在黑板上抓挠留下的令人牙酸心悸的声音。风姝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风沙糊了一脸。
不过须臾,木头小门吱呀一声,花木槿似乎是听到墨岚不对劲的声音,一时心软出门看看——当然也可能只是为了把阿珩抱回去。
墨岚见着花木槿的那一瞬间眼神便清明了半分,还未开口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奶音响起:“阿槿,你怎么出来了?”
墨岚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了。
阿槿。
阿、槿。
墨岚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他叫花木槿阿槿的时候,对方脸上惊愕过后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
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想不开作死了。
然而现在的花木槿对这个称呼自然得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就仿佛他和阿珩在沙漠中生活了很久彼此都习惯了一样。
墨岚嫉妒地近乎发狂。
他终于想清楚自己身体的不适是从哪来的了。
他想起来自己的本身是朵荷花。
所以神印是荷花的样子。
荷花的生活环境是水,水要多。但这里是大漠,他的身体对这里下意识地排斥。只是他没想过自己的身体排斥地如此强烈,以至于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花木槿在阿珩头上摸了一把,抬头看向墨岚,眼神掠过他猩红的眸子,攥紧的手以及轻微颤抖着的身子,淡淡开口:“回去吧,你的身体撑不住。”
“那你呢?”墨岚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你不也是一朵莲花吗?!为什么你就可以在这里生活?!”
“生活?”花木槿明显愣了一瞬,转而歪了歪头,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为什么?”
墨岚没答上来,但却注意到花木槿的声音虚浮,仿佛是鬼在说话一般,轻飘飘地没有一丝气力。
花木槿把衣袖撸了上去,墨岚和风姝陡然色变!
鹤好了我又回来了
鹤日更还有十天,之后就上学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