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墨岚轻声道。
唐晓翼笑了，他把面具挂在洛基的耳朵上，扭头问老板：“多少钱？”
“15元。”
唐晓翼从斗篷的口袋里掏出钱递给他，然后爬上洛基的背上。
“现在去哪儿？”
墨岚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跟我来吧。”
阳光渐渐收敛起来。
东市。
这是H市一处极为有名的地方，它保留了古时的所有建筑，只是稍加翻新了一下，变成了一处洋溢着历史气息的古街。
雕梁画栋，金砖银瓦。来来往往身着汉服唐装或其他时期服装的人们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小贩随意的吆喝声，路旁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与说书声和叫好声混杂在一起，让人感觉似乎真的穿越了回去。
唐晓翼怔怔地站在东市的入口，面前延伸出去的繁荣和热闹是记忆里所没有的，他却觉得自己一定来过这里，见过这里。
墨岚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唐晓翼回过神来想挣脱他的手，他却握的更紧了。
“嘶……你弄疼我了！”唐晓翼不满地看着他。
只是稍微松了松，墨岚的手还是紧紧地扣在他指缝间。
两人顺着石阶上了二层，底下的景色一览无余。远处有女孩儿三三两两的在河边放花灯，她们许好愿，用手虔诚地捧起那燃着她们美好心愿火焰的明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水上，也许指尖会染上早春还冰凉的河水，可她们毫不介意，在腰间的衣上胡乱揩两下，捡起河边树下一根枯枝，一下一下挂着水，一圈一圈的水纹撞击着花灯，微风也柔和地拂过，帮助它们驶向远方。
墨岚看着唐晓翼出神的样子，问道：“想去放吗？我陪你。”
唐晓翼扭头呆呆地看着他。
半晌，他轻声道：“好啊。”
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一些碎片，唐晓翼竭力想去捕捉它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全部。
孔明灯。
水封花。
芙蓉出水糕。
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男孩是谁？
头隐隐作痛。
.
唐晓翼放了朵水封花。
墨岚没有放，他帮唐晓翼点上蜡烛，看着他闭眼默默地许愿，然后把灯轻轻放在水上。
身着复古唐装的少年站在河边，注视着他的灯一点一点艰难地向前。
如果这是永远就好了。
墨岚微微低头，把脸埋进阴影里。
——欺骗自己真的会上瘾。
他错了。
唐林傲，上辈子那个善妒的治愈神祗他错了。
你听到了吗。
身后忽然安静下来，慢慢的，头顶悠悠地飘起一盏写着字的孔明灯。
“带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清秀的笔迹，这是一个女生写的，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男孩。女孩仰望着他们两个亲手制作的灯，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她的唇。
周围一阵叫好。
满天的灯火阑珊。
每一盏上都用毛笔写着他们想说的话，或大或小，或长或短。
“醉里看花，谁懂我心？”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最好的地方，活成我想的那样。”
“请抓紧我，不要放手。”
“嫁给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唐晓翼心底浮起一种不知名的情愫。
莫名伤感。
那个男孩，你现在在哪儿？
你又是我的谁？
墨岚悄悄看了唐晓翼一眼。
如果这满天的灿烂里，能容下他的一盏。
他一定会写，
“对我好一点，好吗？哪怕只有他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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