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苦衷？”万舴那个魔头竟然还有苦衷？

黑袍少年听着九瑟不敢置信的语气，笑了。 “是啊。恐怕师傅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吧！我刚见到师傅的时候，师傅的眼里时常会忧郁，但没有一丝戾气。我想念阿娘的时候，师傅还会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可一切在师傅又去了一次清玄宗后就渐渐地变了。师傅的忧郁变成了阴郁，眉眼里里也时常积攒着戾气。周身偶尔会散发出诡异的黑气。做事也越来越疯狂。我总是跟师傅待在一起，我知道师傅没有修炼魔功。而且刚跟着师傅的时候我就知道师傅没有心跳只是个傀儡之身。不然我都要怀疑师傅其实是魔族了！偶然间我发现师傅忧郁的时候想的都是谷舷和寅山老祖，师傅最开始下山的愿望不过是想劝谷舷惠师门团聚。可越来越疯狂的师傅把一切都忘了。师傅也不在让我靠近。直到万壑山一战，师傅抛下了我。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够好，没保护好师傅。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师傅！哪怕我身死也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到你！”

“什么黑气？”

“就是那样有时很少，有时又很多的黑气。”少年用一只手胡乱比划着。

九瑟无奈了，看来人彻底醉糊涂了。“我知道了，那我只求你好好地活着可以吗？”

少年紧紧抓着他的领口，笑了，“可以。只要有师傅的地方，我就能活下去。哎？师傅你的模样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啊！师傅你不要晃，让我好好看看你。”

少年摇摇晃晃站不稳了，却还是抓着他的衣领不放。

“你醉了，该休息了。”看少年站都站不稳了，九瑟纠结了一会就一手揽住少年的腰将他送抱回了偏殿。本想送下少年就离开，可睡着的少年还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九瑟不忍心吵醒他，只能任由他抓着。九瑟小心翼翼地爬在少年的床头，摘下他的兜帽。去除他的障眼法露出了原本清秀的五官。九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此时的少年没了平日的阴郁，只有单纯的安静恬美。

九瑟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第一次看到少年这么乖巧时候。

他轻轻地凑到少年耳边低声说，“真希望那个冬天先遇见你的是我。要是有来生，请你一定要等我。怜余。”

九瑟缓缓抬头的时候，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

九瑟再看的时候少年的笑已经消失了。九瑟在他的床头坐了一夜。天快要大亮，就在他纠结要不要用力掰开少年的手的时候，黑袍少年抓他衣襟的手才松了。九瑟看着少年平静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下巴在他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匆忙回了正殿寝宫。不能让少年看到他在偏殿。若是看到他在偏殿，一定会知道他不受控制了的。深信重衍已经被彻底控制的少年醉酒醒后也只会以为是做了一个梦。毕竟只要时间充足没人能摆脱傀儡术的控制。少年还不知道他跟重衍已经偷天换日调换了身份，所以也摆脱了被傀儡术彻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