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了云梦泽最后一阶石阶,双脚踏在微湿的土地上,脑袋有些发懵。放下阿英,匀过几口气,拉着阿音随手找片湖泊清洗伤口。
伤口在腰的后右侧,并不方便清理。莲花化身,自己的血并不像常人一样鲜红带着腥气,反倒是淡淡的粉红带着芙蓉的清香。
血有些凝固了,贴身的红兜和皮肉被血痂在一起。挥起红绫,红绫便涨起三丈之高,将我围起。打开豹皮囊,拿出一件新的红兜挂在手臂上。散开外袍,解开红兜的背绳,用力一扯,红兜便带着血痂和少许皮肉落在地上。快速结起新的兜兜,撤下红绫。
指尖凝起发诀,弹出业火,顷刻将脏了的肚兜烧的干净。出门在外,还是谨慎点的好。
阿音近身,撩了外袍衣摆:“三哥哥,四儿帮你。”听出了她的哭腔,揉揉头笑:“莫怕,三哥哥不是没事么。”头有些晕,抖了一下。“三哥!”阿音有些惊慌。“不慌,三哥哥好好儿呢。”
阿音与黎山老母学过些许医术。拿帕子湿了水,擦了伤口血迹,敷些水边采的草药,稍稍包扎继续赶路。
条件有限,看着妹妹满脸歉意,有些好笑。捏捏她的手,继续赶路。
云梦泽人迹罕至,方圆百里都无客栈。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遂找一平坦地方安顿下来。
燃起篝火,从豹皮囊里拿出一件斗篷给阿英盖上。阿音从小没吃过这样的苦,连连打了几个瞌睡便靠着身旁睡着了。
手拿树枝,时不时拨动火焰,让它燃的更旺些。
一股寒气从命门漫上来,沿着经脉扩散。大惊,寒症怎么这时候发作!寒气扩散的很快,来不及多想,点下周身几处大穴,运功护住心脉。
炽热发诀对抗着体内寒气,冲的经脉生疼。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出声来。额上渐渐泌出细汗,慢慢团成豆大的水珠滑落,渗入土中。几刻钟后,竟也砸出一个浅浅小坑。借着月光,看到那小坑方圆,竟结了层薄薄的冰。
晶莹的透亮。
“唔……”口中腥甜,胸口疼得越发厉害。不对,这次寒症发的不对!越是疼痛,脑中越清醒。从前的寒症,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冷,好冷!
不行!天廷,阿音!李菁荇,你给我撑住!
法力运转三个周天,将大部分法力冲上泥丸宫,引下小股三昧真火。细细分流,引入全身经脉。
呵,我就不信,这样还压制不住这寒气!
这是偶然之间听师父说起的方法。这法子,能瞬间消糜我体内的寒气,却极为伤身。就算师叔可以护法,他依旧不敢尝试。
若是以前,绝对不会拿自己性命来赌。只是这次,前路未知,后有追兵,方才铤而走险。
看似死路,不闯一闯,怎知是否会死而复生?!这个道理,我李哪吒早看透了。
三昧真火行至十个周天,周身方才有缓和的迹象。集中精神,继续引导三昧真火游走的轨迹。
百十个周天游走后,在膻中聚齐这小股三昧真火,滞留一刻。然后上人中过晴明,归泥丸。
做完这一切,已是大汗淋漓。所幸寒症已被压制,今日赶路,想必已无大碍。撵个净身诀,清理干净。清清爽爽,心情大好。
抬头望,已是四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