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什么?一个已经遗失的梦,或者是一个恍惚的笑容。那是谁?谁又值得这样等候?
——日记
灵冰是被一阵笛声吵醒的,音符中说不出的悠扬婉转,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精灵。降落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散发着独特的,唯一的光芒……
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颤动,落入眼睛缝隙的阳光让人感觉有点不适应,紫水晶一般的眸子缓缓的适应着光线,在完全睁开的同时,阳光消失了。
面前四人一狗像墙一样结结实实的围在华丽的米白色复古大床前。将落在床上的阳光完完全全的分隔开。四双眼睛好像黑夜中的星辰,忽闪忽闪的。里面闪烁着的,是兴奋,是激动,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灵冰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猛地坐起身,夜色一样的长发微微凌乱的披散着,白瓷一般的皮肤依旧没什么血色,五官精致的如同瓷娃娃,漂亮的脸颊上,是一双惊讶不已的双眸。
葱白的手指着指着面前的一群人,可以见到指尖有着明显的颤动,说话声有点点语无伦次,“你……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灵冰姐姐你没事吧?不会发烧烧糊涂了吧。还是被扶幽的结巴症传染了?怎么话都说不清楚了?”多多眉头微皱有点担忧的看着面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神经依旧大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欠揍。
“发烧?”灵冰一脸不知所措的收回手指,不安的揪着有着精致花纹的柔软米白色羽绒被。意识里面是乱麻麻的一片,感觉已经乱的可以走迷宫了。
不对!他们的记忆都被艾瑟儿清除了的,不可能还记得住自己。灵冰仔细的清理着紊乱的思绪,环顾四周,是陌生的环境,这里不是古堡。
有海浪声……是海边吗?
面前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是幻觉?还是梦?
灵冰伸手,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猛的传来,“嘶……”揉着被自己捏红的脸,疼,不是梦。那这是幻觉吗?灵冰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脸迷茫。
四人无语的看着面前女孩的自我活动,额头上忍不住冷汗连连,不会真的烧傻了吧……
婷婷叹了口气,有些担忧更多的是无语,伸手摸了摸灵冰额头,“没有发烧了啊。”
“不如……让……亚瑟,在……找人……看一看……吧。”扶幽提议到,语速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着急。
然后……
灵冰就在一脸措愣中被一群孩子推出去的。阳光在洒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眼睛。今天的阳光并不灼人,却太过耀眼。灵冰觉得这让适应黑暗的眼睛很难受。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似春日的风,似秋日的水。铭刻在记忆深处。是灵冰不愿忘记的,不能忘记的。
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灵冰有些犹豫的放下挡住眼睛的手,望向那个声音的来源。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倒映在紫罗兰色眼睛中的场景。美得就像一幅画……
温柔的阳光下,站在甲板上的少年,柔软的金色卷发被海风撩起几缕,他眼中那一抹湛蓝色更是美得连背后大西洋的海浪都要逊色几分。穿着华丽的上世纪贵族服装,更是为本身高贵的气质做了完美的铺垫。
他一手拿着金色的长笛。一手背在身后,那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颊上,在唇边勾起了一抹动人的弧度。
此人此景让灵冰觉得就像一场触不可及的梦,那心中欣喜和痛苦交错的感觉,让她一时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是噩梦还是美梦了。灵冰脑子里猛的冒出一句话,海上月是天上月……后面的被她猛的理智的思绪及时打住了,停停,停停。不要在想下去了。
身体猛的被DODO冒险队的小鬼头们推出去。一个踉跄,往前栽去。眼看就要和大地母亲来一个亲密接触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很及时扶住了她。
“你怎么变迷糊了?是不是发烧伤到脑子了?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带着担忧的语气,说着类似玩笑的话,却没有丝毫玩笑成分,他是真的担忧是她身体哪里伤到了。
灵冰抬起头,并没有注意听亚瑟的话,只是一双眼睛里水盈盈的,像是装了很多很多让人痛苦的东西,可是本人就是不愿意让它流露出丝毫。
“怎么了?是哪里还痛吗?”亚瑟一下子慌了,他从来没见过面前的女孩这样,心中忍不住的担忧,真的是哪里伤到了吗?“我让医……”
亚瑟话没说完就被某个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人给惊到了,一时忘了自己还没说完的话。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感觉像是再哭,但是衣服上有没感觉有湿意。亚瑟沉默了一会儿,一双手不知道放哪里。最后还是轻轻搭在了少女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就像哄小孩一样。
空气沉默了,风很温柔,但是人比风更温柔。只有亚瑟的话轻轻在灵冰耳边萦绕着,“别怕了,我在的。”温柔的像是一首扣人心弦的安魂曲。
灵冰在亚瑟怀中苦笑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手轻轻用力推开亚瑟。离开了亚瑟的怀抱,后退两步隔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脸上带着以往一样温柔的笑容,“对不起,失态了”
亚瑟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孩并没有哭,但是她的笑容,却让人看了觉得比看到她哭更揪心,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像是吃了一大口芥末。“怎么了?”
女孩笑了笑,嘴角带着无所谓的笑容,苦涩的感觉自然流露。“这都是假的,海上月非天上月。”
“你再说什么傻话?什么假的?还有这是白天哪里来的月亮?”亚瑟问到。一双温柔的蓝色眼睛中透露着疑惑不解。
“我说这都是梦。你们只是梦里面的人而已。”灵冰语气淡淡的,不大能听出语气。在看到亚瑟疑惑的眼神后,放弃了要给他解释的想法了。留恋一般的看了他一眼,翻过甲板直接跳入海里。
任由海水倒灌进眼睛,嘴巴,也任由窒息的感觉将她吞没。
被禁锢在床上的少女猛的惊醒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手上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中响起,冰冷而毫无感情。
灵冰像是没看到手上的铁链,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是黑夜,自己处于黑暗中。单手扶额。有些痛苦的低着头。
“第三百二十次,你又在梦里自杀了。”旁边的声音响起,那是稚嫩的童声,带着一丝丝愤怒。“你该明白的,你杀了他依然可以从梦里出来,并且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在梦里杀了他我便不给你注射药剂让你做这一类梦了。”
床上的女孩笑了笑,笑容如同手上的锁链一样冰冷,“只是梦而已,何必在乎那么多。就算你在试千次,万次结局都一样,我不会不理智的在梦中沉睡,给你那要死的哥哥做陪葬品,也不会杀了他。就那么简单。”
“那明天继续吧。”小女孩丢下这句话赌气一般的走了。
等房间响起了关门声,灵冰才从新抬起头,有些无神的看着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有铁链拴住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双膝。像正在体验冬日中卖火柴的小女孩所感受过的那种寒冷。
眼眸低垂,已经毫无睡意了……
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在梦里……
哪怕海上月并非天上月……
但是眼前人,依旧是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