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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特别像我当时看剧的时候，想到的…

如果你醒来……

天色已晚，满天星辉闪烁，像是恋人的眼，一眨一眨，诉说内心的絮语。

鬼厉一身风尘匆匆而来，回得晚了些。这次出门已有一个月，他刚回来，连鬼王都尚未知会便径直往石室而去，心下急切，只想快点看到碧瑶。

石门缓缓而开，他卸去疲惫，嘴角微扬，绽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

床上丝丝白气缭绕，映着一室灯火，向来是他的安心所在。只是此刻，白烟袅袅中，那个沉睡的女子却不见踪影！

鬼厉一惊，大步来到床前。碧瑶不见了！刹那间，他脑中一片空白，脚步踉跄，竟难以站稳。

“碧瑶！”

如果有他人在，大概无法相信这惊慌失措的呼唤是出自素来狠厉嗜血的血公子之口。他只感觉到无边无际的恐慌漫上心头。仿佛回到了她挡剑那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如凋零的落叶般从天上落下的那刻。想起那令他夜夜噩梦无法忘怀的情景，再看向现在空无一人的床。鬼厉感觉一阵心悸，然后便蔓延出缓慢无边的钝痛。

“碧瑶！”他突然大叫，发足狂奔，冲向石室之外。

鬼厉的眸暗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体内气血翻涌，他无法控制自己暴戾的情绪。周身的戾气让身边经过的手下纷纷退避。他一路奔往鬼王住处。

途经花园时，夜风暖暖，一轮明月高悬，皎皎月光下虫唧声声，却也似被他凌乱的脚步惊扰了般，一时静谧下来。

一道轻柔的嗓音，伴着温软的风拂过耳畔，“张小凡。”温柔得如梦似幻。这是曾经在梦中百转千回的声音啊！

鬼厉猛地停下脚步，僵在原地，时光仿若在这一刻停滞，他竟然不敢回头。

良久，寂静无声。果然，是梦么……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心跳如雷盖过了虫鸣。眼前所见之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碧瑶一袭水绿衣衫，俏生生地立于一株海棠花树下。她大概站得有些久了，身上落了些花瓣，手中拈着一朵海棠，正浅笑盈盈地望着他。一如当年他们花园邂逅，她于月下折花而笑。

“碧瑶……”鬼厉轻唤，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便把眼前的人吓跑。

碧瑶仍站在那，嘴角的笑意始终不曾褪去，仿佛在等他过去一般，她轻轻道：“小凡，是我。”

鬼厉疾步而上，此刻他看清了。带着温柔笑靥的女子容貌未有丝毫改变，漂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他的倒影。

他伸手轻触上她的脸颊，好像还不相信似的。温热滑腻的触感……

感觉到抚在脸上的手微微的颤抖，碧瑶有丝失神。她面前的小凡不复从前稚拙，鬓边竟生了白发，曾经的天真少年如今脸上已有了沧桑之态。他紧盯着她，眼中的情绪太复杂。她心一疼，抓着他的手蹭了蹭，微微笑开，“我回来了，小凡。”

鬼厉轻轻拂去她身上的落花，一刹那，所有的语言都失效。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失而复得的滋味，他想对她倾诉他心底翻涌的所有情绪：他此刻的狂喜、他十年求而不得的失落、他所有的愧疚与自责、甚至，他突然由心而生的一丝委屈，却不知从何说起。

碧瑶知道他是不善言辞的，相顾无言，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只有暖暖的风拂过两人的眉梢眼角，空气中花香弥漫，让这夜色如此醉人。

此刻，碧瑶只觉得他好像又变回了曾经的张小凡，脸上写满了紧张。她扑哧一笑，轻轻依偎进他怀里。

鬼厉一震，嗫喏道，“别……我身上脏。”他想起他风尘仆仆为了赶回来还没有换一身干净衣服，怕碧瑶嫌弃。

碧瑶佯怒，抱紧了他的腰，嗔道：“张小凡，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啊！”

鬼厉急了，他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哄女孩子。怕碧瑶生气，只得说道：“碧瑶，我真怕这又是我在做梦。”他说完紧紧揽着怀中的人，好像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碧瑶弯了唇角，低声道：“傻小子。”

她抬头望他，眸中仿似星河灿烂。他只觉得相比于她恬美的笑容，满树海棠都黯然失色。

她道：“你上次答应要告诉我一件事的。”虽然恍恍然这“上次”竟已是十年之前。

鬼厉了然，漫长岁月里，那件最令他遗憾后悔之事，他从没忘记。

他看向碧瑶温柔的眼眸，那总是让他怦然心动甚至不知所措的明亮的目光，他郑重道：“碧瑶，我在满月之井里看到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