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分成几个批次的学生列队站好,晚风拂面,阳光不是太大,斜斜洒在水泥路面上,没有很烫人,只是觉得舒服。不时吹来的风夹杂着老师们一次次强调注意事项的大嗓门,每个小队都出奇地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再一看,都用着渴望的眼神看着队前的老师——快点说完吧,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解散!”
一声令下,那排列整齐的几个小队立马四下散开,朝着自己心仪的地方去了——只不过,有那么几个人慢慢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人,最后停在树下。
那身着蓝色运动服的男生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眼神中也不免有些疑虑,只不过作为一个侦探,他本能地收起自己的情绪,那对蓝色的眸子很是好看,就是多了一丝成熟、多了一丝稳重,这能充分说明他是个可靠的、聪明的人。
“啊,你好,我叫黑羽快斗,请多指教。”这自我介绍可真熟悉,从黑羽的口中说出来平添了些活泼,对于这位名侦探的出现他是一点也不惊讶的——老对手了。黑羽是个比较开朗直率的人,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很是柔和,不像那位名侦探一样过于成熟,相反,他的眼睛总是泛着童真,略微蓬松的头发和那双灵动的眼睛也证明了他善良的本质,看着毫无城府。
这或许就是怪盗和侦探的差别所在。怪盗总是以奇幻的魔术给看客带来华丽的表演,侦探则是热衷于拆穿神秘演出背后的秘密。
这俩可真够有缘的。
“哦,你好,我叫工藤新一。”啧,真是有够枯燥的。不过这种平平无奇的开场白却是给侦探树立了一丝威严——这威严遇到心上人也会完全消失不见的。
松本立在一边,打量着这俩天生的宿敌:“你们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松本,”工藤小声说道,“你的消息,确定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嘛?”松本说着,四下张望一番,然后才悠悠地指着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个备注过的假名,“我可是有内线噢。”
工藤倾了倾身子,盯着屏幕两秒:“joker......什么?”
松本表情严肃,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示意俩人靠过去一些。
风有点大了,叶子被吹下来几片,飘飘忽忽落在松本的脚尖前,然后在地面滚几圈,又随着风飞走了。松本今天依旧穿着长裙,运动服款式的上衣有些宽松,被风吹得晃动起来,像是泛起涟漪的湖面。
“组织代号Dita,同样是酒的名称,1992年在日本推广之后,凭借特有的荔枝香、神秘的东方神韵和女性化魅力,迅速在当地力娇酒市场引发魅荔风暴。”松本说。
听到这里,工藤的表情挂不住了:“灰原说,能拥有代号的都是高级人物。”
“没错,”松本笑着摊摊手,“组织代号Dita,日本公安卧底,安室先生的同事,内部知情人员都称她为joker,说她是个很厉害的人,影响力仅次于安室先生吧,毕竟她有时候也是要听安室先生命令的。”
工藤已经是直接楞在原地了,信息量太大,估计一下子也缓不过来吧。而黑羽则是略微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名侦探。
“那,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工藤抓住松本的肩膀。
“高桥衫二。”松本又把声音压低了很多,“你这个表情,看来安室先生没和你细说吧。”
“啊?什么?”工藤和黑羽几乎是同时问出,他俩倒是很好奇,只不过黑羽好奇的是松本从哪儿知道那么多。
松本也许是站累了,往地上一坐,抱着膝盖,微微看着地面:“衫二差点被安室先生逼死在奈良。”
工藤没有说话,索性拉着刚认识不久的黑羽一起坐在地上。
松本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也是挺久以前了。衫二和安室一起出任务,就是在奈良。琴酒看出了衫二的卧底身份,把安室和衫二一起抓到一个仓库里去,安室先生为了不败露公安放进去的眼线,咬牙同意了琴酒的要求——只要他当着琴酒的面对衫二开枪,杀掉她,那么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室先生拿枪的手都是抖的,他肯定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结果他还是闭着眼睛对着衫二连开三枪,每一枪都很重,有一枪差点伤到要害。第一枪打在心脏附近,第二枪打在左腿大腿处,第三枪打偏了,却带来了较严重的擦伤。”
“后来琴酒决定亲自除掉衫二。不过在他拿起枪的那一刻,刚好收到了情报人员的来信,信里说安室和衫二都是清白的。”
“琴酒走了啊,甩下一张支票作为对衫二的补贴。而安室先生却扬长而去,把衫二丢在那里。自那以后,衫二恨极了安室先生。她说,安室先生是个毫无怜悯之心,只以自身利益为重的冷冰冰的笨蛋。”
“可我不觉得,安室先生绝对不会抛下自己队友的,他肯定有苦衷的吧,在那种情况下。”松本说。
树下,松本还告诉工藤:“衫二说,这次她也会来。”
他们谁都不知道,在巴黎的某个角落里,安室一把扯下蓝牙耳机,丢在桌上,右手紧握,猛地往桌子上一砸。
“衫二。”安室的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他轻轻闭上眼睛,在思考着什么,眼角有些湿润了。
树下的三个人依旧谈着事情,却不曾想两小时后,他们会直面恐惧。
只能自求多福了,但愿几位都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