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我们一起去借器材吧!”
晚春时节的下午是有些热的,阳光虽然不是很刺眼,从遥远的天空高处照下来,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把那一点一点的光投在地面的天然显示屏上。偶尔会有云层遮住太阳的脸,地面便阴了一阵子,转而又变得明亮。
扎马尾的女生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背影有些孤傲,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转过头,表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不了,青子,你自己去吧。”语气平淡,一点也不似以前般活泼。
青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楞楞地说:“啊,好。”也不知何时又过来一个转校生,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能歌善舞。她自顾自地瞥了松本一眼,然后走到青子面前。
“你是不是叫青子?交个朋友吧。”
“啊?好啊。”
松本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
不过她没注意到,黑羽正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的后背,做出侦探的姿势,眼神充满疑惑。
“我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红子突然出现在松本的背后,拍了拍她。
本以为松本会吓一跳,但她只是默默转过头,又抬头看了看红子,轻轻说道:“我都想起来了。”
两个女生并排着坐在长椅上,脸色有些严肃。
“你,打算回去吗?”红子问。
“不,组织覆灭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嘉子大人希望你回去,不要再冒险了。”
“我不回去。”松本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就像她失忆前一样。只不过,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坚定。
红子看着她的侧脸,轻声说:“玲。”
“怎么了?”
“我会保护你的。”红子的语气也多了一丝柔软。
松本笑着站起来,背对着红子:“切,谁要你保护啊。”语气里满是傲娇。
此时,青子和那个转校生打着羽毛球,却心不在焉地往松本的方向看,眼神尽是怀疑和猜忌。
转校生羽田稚二哼哧一笑,接过飞来的球,重重地打了出去。
天边渐渐染上了橘色,陆陆续续有同学走出校门。
“哎,哎,等等我,小绿!”当黑羽收拾完东西,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就连平时一直站在门边等着他的松本和青子也不见了踪影。他锁好门追出去,只看见松本一个人走在那条路上,步伐轻快。
他走在松本的左边,嬉皮笑脸地同她搭话。
“小绿,你这几天很奇怪啊,总是对别人爱答不理的。”
“那,你不和青子一起吗?”松本说着,便加快了脚步。
晚上,繁星点点。
松本站在阳台边,抬头仰望天空。那一点一点的星星静静地躺在黑色的巨幕里,有那么几颗一闪一闪的,很漂亮。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松本双手撑着下巴,轻轻地念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迢迢,皎皎的?”黑羽走到她身边,很是疑惑,也抬头看了看天。
松本看了黑羽一眼,说:“是一句古诗。”
“噢,古诗......”黑羽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松本像着了魔一样,突然扯住黑羽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回。
“黑羽!你看!青子家的灯。”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松本指着附近青子家的方向。
“她还没回来吗?”黑羽也有些着急,双手撑在阳台的矮墙上,上半身探出去,往青子家的方向看。
果真,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亮。
“等着,我去看看!”松本双手一伸,翻身便奇轻易地越过那个只有她腰那么高的围墙,跳下去,双手顺便抓住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横杆,借力跳到了地面。
“喂!你要干嘛!”黑羽在她翻出去的一瞬间便喊了出来,伸手要抓她,可是抓了个空,往下一看,松本安全地降落到地面,来到青子家的楼下,在门前站里一阵子,然后朝黑羽摆了摆手,示意他下来。
两人站在青子家门口,按了按门铃,又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撬锁吧。”黑羽说。
“不用,我上去看看。”松本再次借助外墙,三下五除二就翻到了青子的房间里,然后打开手电照了一圈,从里面打开门,朝黑羽摇摇头,“真的不在家。”
黑羽拿出手机,却发现一条短信,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多,放学后的半小时。
“快斗,稚二说她被松本锁学校了,我去看看。”
黑羽抬头,狐疑地看了看松本。
松本有些好笑地说:“我像是那种人吗?”随即便拉着黑羽的手,一路冲向学校。
黑羽一边跑,一边看着松本的手,她的手拉着自己手腕的部位。他的脑中闪过好多个瞬间,松本对自己傻笑的时候,松本兴致勃勃地展示那些简单魔术的时候,松本牵住自己手的时候,松本叫自己“快斗君”的时候......这些画面和现在的强烈反差交织在一起,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像是被谁揪了一把。
他们一起翻过学校的大门,打着手电在各个楼层间查找,往每个教室里看了几眼,最后锁定了学校后门边废弃了有一段时间的小仓库。
仓库的门虚掩着,挂锁掉在地上,那小小的窗户也开着。
“砰——”松本一脚踹开那铁门,拿手电照来照去,最后,照到了一个有些瘦小,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
“青子!”几乎是同时的,黑羽和松本一齐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