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令他心寒的是其他人,这一路上来,除了禾,没人向他伸过手。
“你找死啊。”一个女人对着一个手端着饭菜的女人说道。
“可他还是孩子,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女人夺过了饭菜,转身就走:“我可不管你,政首吩咐的,我可不敢不从。”
那时的七辰饿得发昏,他求着门外的女人:“求求你,给我吃口饭吧……求求你了!”
可她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了,再也没来过。
那个蒙着面的人把七辰丢进洞穴里,七辰看着四处冒着充满血腥的红眼,吓得直跪在地:“我,我是第七位政首之子,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求你不要把我落在这里。”
但那人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把一条鲜血的生命交给猛兽,脸上一丝后悔之意也没有。
和那个女人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再也没来过。
摔下车后,他走了一天的路回到会里,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让他搭上车,他只知道,那天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躲躲闪闪,好像自己是瘟疫一样,都躲着。
那眼神,在给他送毒药水的人脸上看过,在将他推下山崖的人脸上见过,在他这一生里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看过。
他好像就不应该活着。
可他依然要活着,因为他要长大,他得送禾回家,可那晚,那个他憎恨的人要夺走他身边唯一的一点星光。
“好啊!原来你这个小兔崽子藏在这。”莱格德拽住禾的手,狠狠地把她从七辰的身后揪出,禾瘦小的身板被拎着空中。
七辰托着禾的身躯,恳求着莱格德:“二叔,你把禾先放下......”
莱格德一手推开七辰,脸上却笑嘻嘻的说:“七辰啊,叔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这小东西可是能杀人的。”
转身托着禾就要离开,哪知七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叔,只要你把禾还给我,政首您若想当,我绝不过问!”
莱格德冷笑一声:“那个位你就不该问,至于这个小东西,没用的统统都要毁掉。”
后来七辰在一间杂物间找到了禾,她手脚上铐上枷锁,伤痕累累,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加上一条条鞭痕,浑身发抖,痛苦不堪,七辰拼命地想砸开锁链,可这为白烛铐上的镣铐,是永远打不开的。
七辰抱着禾放声大哭,自此他就变了。
新历3686年,四月政变,大厅里,莱格德身受重伤,七辰站在他的面前:“二叔,我来过问我不该过问的了。”
莱格德冷笑着:“当初没杀死那个小东西真是可惜了。”
一听莱格德提及禾,七辰满腔怒火,“闭嘴!”
莱格德闭上眼睛:“枉我在位勤勤恳恳,今要杀要剐随便吧。”
说实在的,莱格德算得上是一个好政首,但他不是一位好弟弟,更不是一位好叔叔。
“我只想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莱格德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烛:“去吧,那是你孩子。”
谁知莱格德将自己手中的兵刃转而向己,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鲜血从他嘴里流出,而他用全部的气力在笑:“七辰啊,人都是如此。”
结核炮的威力愈来愈大,七辰被压得喘不过气,只觉身上的剧痛慢慢消失,视线逐渐模糊。
二叔,你骗我。
我这会儿见到的人怎么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