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郑号锡走到沈允书桌前，敲敲她的桌面：

郑号锡“一个人走，没问题吧？”

沈允书“没问题，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允书把笔记本装进书包，

沈允书“在西门，对吧。”

郑号锡点点头：

郑号锡“那我就去社团了，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沈允书“好好，快去吧。”

沈允书背上书包，边走边推着郑号锡。

和郑号锡在花坛分别，手机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是司机先生发来的消息：

“沈允书小姐，您的车出了故障，已送去维修，今日无法接送您回家，十分抱歉，请自行搭乘其他交通工具。”

沈允书“那就从学校正门走回家好了。”

沈允书把手机揣进兜里，其实自己家离学校并不远，偶尔散步回家也很不错。

贵族学校的正门是学习优良而家境一般的学生走的地方，西门是财阀集团的子弟才能通行的，学生谈论着课堂上的疑难点，推着自行车走，沈允书把胸口处的贵族别针取下，放进口袋。

校门口满是烟火气息的小吃摊星罗棋布，炸年糕、芝士条、紫菜包饭......这些小摊从未出现在西门，那里除了娱乐场所便是高级餐厅。

沈允书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便来到章鱼小丸子摊前，前面还有两份，等待之余沈允书仔细观察着学校正门，仿佛来到一片新天地。

对街的巷子里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不良青年扎堆蹲着抽烟，手里提着钢管或球棒，沈允书匆匆瞟过一眼，忙侧过身散下头发遮住自己的脸，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叔叔会找哪些打手盯着自己。

“来，小姑娘。”摊主笑呵呵地递过一盒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章鱼小丸子，把零钱一并找给沈允书，“啊呀，好标志的姑娘！”

沈允书“谢谢阿姨。”

沈允书莞尔一笑，接过盒子，准备离开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晃晃悠悠地端着破碗靠近沈允书。

“求求你，施舍我一点吧......”

现在正值初夏，昼夜温差仍很大，到了后半夜，无家可归的人栖息在空荡荡的街头，他应是几日没吃一点儿东西了，肚皮紧贴着后背，瘦骨嶙峋且有些驼背，在黑夜中一眼看上去倒像一具骇人的僵尸。

沈允书抽出盒子下的零钱，全部塞到乞丐碗中，微微鞠个躬：

沈允书“保重！”

周围的人都震惊地看向沈允书，大家都知道这乞丐到了半夜便会被警察带回收留所，吃穿不缺，因此从未把他放在眼里，有时还会嫌恶地让他滚开，而沈允书一次性给了他这么多钱，且对他如此恭敬，着实让人困惑。

“那个，同学，你何必要对一个骗......乞丐行礼呢？”一旁的男生小声嘀咕着。

沈允书不解地歪着脑袋：

沈允书“他现在需要帮助，而且他是长者，不应该得到后辈的尊敬吗？”

当着乞丐的面不好揭穿他的丑恶嘴脸，且沈允书说得符合常规道德理论，让那男生顿时哑口无言。

沈允书“真是莫名其妙。”

沈允书端着章鱼小丸子离开人群，一旁买关东煮的一个戴着卫衣帽男随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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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允书“这种平民小吃有种独特的魅力，容易让人上瘾呢。”

沈允书美味地吞下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舔去嘴角的沙拉酱，走进暗暗的巷口，把盒子扔进摆在那里的垃圾箱。

一个黑影从沈允书身后闪过，留下一阵疾风，沈允书警惕地转过身，黑影顺势窜到沈允书一侧，用胳膊挟住沈允书的脖子，右手袖管里展开一把锋利的匕首，银白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寒气逼人的光。

沈允书“救命！”

沈允书第一反应便是大喊呼救，这里虽幽暗，但也只是巷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络绎不绝，更何况这是刚放学，人流量高峰时期，大声求救一定会得到回应。

闵玧其“闭嘴。”

闵玧其翻过身，把沈允书压在墙上，一只手将沈允书的两只手腕抓住。另一只手捂住沈允书的嘴。

“好像有谁在喊救命？”前方传来女生试探性地询问，一束微弱的手电筒光轻轻晃着。

闵玧其“唔，今晚让你知道我是如何送你去香港的。”

闵玧其压低声音朝那束光说道，女生又惊又羞的吸气声传来，随后便是“哒哒哒”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右侧又传来一对父女的交谈声，闵玧其附身，靠近沈允书的脸，唇瓣印在她的人中上，借助昏暗的灯光，营造一种接吻的假象。

“啧啧。”不良青年热吻在学校正门是常有的事，女生的父亲撇撇嘴，把女儿拉到远处走。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校门口在此刻的沈允书的世界里仿佛被消了音，只听到闵玧其微微地呼吸声，闵玧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沈允书的惊惧——颤抖的睫毛，瞬间张大的瞳孔，还有那“砰砰”强烈而急剧的心跳。

闵玧其直起身子，堵住半被吓傻的沈允书的嘴，将她拖到巷子里，扔到墙角。

闵玧其“废话不多说，我是来解决你的。”

闵玧其抽出匕首，一步步逼近瑟缩发抖的沈允书。

沈允书假意举起书包准备挡刀，左手悄悄伸进书囊中，迅速地拔出手枪，“腾”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救命稻草，食指弯曲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虽然闵玧其知道沈允书会有所防范，但没想到一个柔弱女子会携带枪支防身。

沈允书“你......你，退后！”

沈允书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一步一步挪向巷口。

闵玧其“别冲动，我只是想劫色而已。”

闵玧其故作轻松地龇着牙，举起双手。

沈允书“别跟我嬉皮笑脸！”

沈允书右手握着枪，微微侧过身，抓起地上的书包，向后倒走，直至走到有昏黄灯光照射的巷口。

见沈允书走远，闵玧其无奈地耸耸肩，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个厉害的丫头。

闵玧其吹起口哨小调，过了几分钟后，“叮咚”手机提示音响起。

“谢谢。”是沈允书发来的消息。

闵玧其扯了扯嘴角，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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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皇逃出巷口，沈允书焦急地拦了一辆计程车，见是名女司机，才放心地上了车。

沈允书“去清江公寓。”

沈允书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慌，平静地说道。

车不快不慢地在街道上行驶，路灯昏黄的光让沈允书渐渐放松下来，突然想起什么，摸摸衣兜，手机还在，掏出来点开聊天软件。

沈允书“SUGA......”

沈允书滑动着屏幕，在好友列表里找到SUGA的头像，点开会话窗口，上一次聊天的结尾还是他的好心提醒。

不管怎么说，是他间接帮助了自己一把，还是向他道个谢比较好。

回到家里，女佣已经往恒温浴缸里准备好热水，在厨房里调制咖啡牛奶。

沈允书“奔驰修好了么？”

沈允书站在浴室脱下衣服，隔着门问道。

“车一直在车库里，是您发消息给司机说今天不用去接您，说要去club玩，会晚一点回家。”女佣把沈允书的浴袍放到门口，“司机先生给我们看过他的简讯，的确是您发的。”

沈允书“啊？”

沈允书疑惑地叫了一声，沉思了一会儿，

沈允书“奥，是我记错了，奥迪送去维修，今晚是我发的信息。”

刚才被摔到墙角，屁股重重地撞向地面，酸痛无比，高度紧张导致自己的手指至今还是僵直的。沈允书沉进热水里，音响里播放舒缓的音乐，闭上眼睛，一点点没进浴缸。

温热的水蔓延到下巴，耳垂，最后完全包裹全身，耳畔是水流的“嗡嗡”声，这种窒息的静能让自己感到与外界暂时隔绝，肺里的氧气快耗尽了，沈允书双手支着缸底，迅速坐起身子。

“叮”手机铃声响起，用毛巾擦干手，打开屏幕。

郑号锡“到家了么？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郑号锡的在线状态已经由移动数据改为无线网，应该是到家了，沈允书把湿发揽到耳后，敲着键盘：

沈允书“嗯，刚才去书店挑了几本书，回的晚了些。”

郑号锡“安全到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