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曼思衬着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却不料这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眼睛一眨房间里就多出了一个人来。
她被这陡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稳了稳心神才看清来人。
那人身着一袭玄色纹印锦缎衫,身躯凛凛,衣冠楚楚,显得凝重而肃穆。雕琢般的脸庞轮廓分明,俊美绝伦。
剑眉细长如墨,凤目犀利深沉,眸光如剑锋般凌厉,似苍穹般深邃。
眼瞳呈尊贵而新异的暗紫色,冰冷得像寒冬深夜的冷月,又似夜幕般深不可测。
他仿佛生来就是上者,周身的气场过于强大逼人,给人浓重的压迫感。
他手中所执之剑如同其主一般不同凡响。长剑寒光黯黯,暗红色长柄弧度优雅,仿佛泛着浅浅的光芒。剑体蜿蜒若金龙,剑身满布蛇形暗纹,锋刃锐利光芒折射寒星。
此人绝非凡夫俗子,生的又如此俊美,但来者不善,千曼仅瞟了一眼,目光落到了他腰佩的玉牌上,瞳孔缩了缩。
身为鬼族,她对此物什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那是斩鬼士的标志。
人鬼两族千百年来势不两立,鬼族以人血为食,无数人类丧生于厉鬼口中,因此更是为人类所惧怕憎恶。
人类对鬼族向来有莫大的敌意,眼前的这个男子对她的杀意更是毫不掩饰。
千曼的眸色暗了暗,长袖下的手微微握紧。一般的斩鬼士常规衣着莫过于一身墨黑长袍,那人明显与他们不同。
他的眼神那样冷血极具侵略性,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千曼心中明了的很。
但,那却是她的宿敌。
即使他们之前从未有任何交集,偏偏鬼族自出生起就注定与这个职业势不两立。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遇见过斩鬼士,但那些与这个男人比起来不过都是小喽啰。
她抿紧了双唇,脸色显然有些苍白,正欲施法离开,男子却逼至了眼前。
他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冷的瞥了千曼一眼,修长的手握紧剑鞘,毫不犹豫地直直往她体内刺去。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直中要害。
男子神情漠然,仿佛早已习惯于斩杀。他的剑法利落干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太快了,她根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冰冷的剑刃刺入体内,正中她的心脏。
心脏处袭来一阵阵剧烈的钝痛,她忍不住吐了口污血。那柄剑似乎有异常强大的威力,噬魂裂骨般的疼,她的神识几乎被密密麻麻的痛感吞噬。
就这么……死了吗?
千曼不甘心。
她虽为鬼族,但阿婆自幼便教导她不得杀人,即使是进食也要挑那些品性不良的人。她虽性子顽劣,但自诩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更未曾伤害过一人。
现下却是死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剑下。
人鬼两族的互相残害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结局竟是这般随意。
郁千曼啊,这就是你荒谬的果么?
千曼嘴角扬起自嘲的弧度,终是合上了双眼。
鲜红的血液自她嘴角淌下,滴落在木质的地板上,犹如绽放的妖艳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