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皇都的烟柳如何她不清楚,她只知晓今日的她是因收到一页信纸而来,那信上只道了句:欲知尊师下落,陈桥鬼柳相见。
夜幕之下,与那些匆匆离去的行人不同,在陈桥底下的一株柳树旁正站了位女子,女子身形婀娜,着一袭红衣,手上撑了把油纸伞,油纸伞伞面素白,哪怕是当时行过屋檐,接下过那带着尘土的雨水也不带一丝污秽,她一直静静地立在那儿,宛如一樽没了生气的玉雕,唯有时不时挽起微乱发丝的动作提醒着这个人还活着。
“妾身来迟,让云姬姑娘久等了。”伴着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温长玉转过了头,一双杏眸眸光清凉,冷冷地看着那笑得一脸媚惑的妇人,“说吧,莫要浪费时间。”
被冷面以待,那妇人也不恼,笑容反而越加的妩媚动人,“人人都道鬼族九鬼可怖,而排行第五的云姬更是心狠且行踪不定,只是在妾身看来也是个有情人,此处不是谈话的好地方,还请姑娘随我来。”也不等温长玉是何反应,便遣了随身的侍女前去租条画舫,打算在水上长谈,对此,温长玉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言。
她来此处的目的是拿到师父的消息,至于在何处谈论并不在意,且看那妇人的意思,想必也是有求于已,以物换物,既然能够知晓她想要的是什么,想来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她也不差这一点儿时间,更不怕她想整什么幺蛾子。
不多时,那侍女便回来了,她的身后是一条精致的画舫,在妇人比着“请”的手势下,温长玉转身上船,却听得身后有人叫唤:“姑娘,姑娘,别上船!”她转头,清泠的目光直直对上了来人的双眸,来者作道人打扮,年纪尚轻,不过十五六岁,却生得一双凤目,五官也算得上上乘,他一手扶着“铁口直断”的招牌,一手则抱了根拂尘,于是被她的目光给吓到,小道长嘴唇微抿,什么话儿也没说出来,反倒是她身边的妇人开口:“小道长年纪轻轻的就出来摆摊子算卦,也是不容易的了,香荷,去取些银钱来。”
见着没有她的事情,温长玉眉头微扬,也没有那想要看下去的心思,直接收了伞,轻盈跃下,稳稳站在船头,将那想要提醒她小心的船夫给惊得懵了下,但到底阅历摆在那儿,船夫很快就将那红衣姑娘给迎进了画舫内。
画舫内布置素雅大方,设了小茶几与木书柜子,船窗以淡粉长纱轻掩,映得外边的景色朦胧,倒也是个长谈的好去处,不多时,那妇人也跟着入了船舱,在温长的面前坐了下来,而那侍女也颇有眼力见儿,立马便在旁沏了茶,给二位斟了这才躬身离去。
“不知云姬姑娘可有兴趣听妾身的一个故事?”那妇人也不提她所掌握的信息,只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轻抿了口,饶有兴致地讲起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