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赫,你要冷静!大庭广众之下要保持风度……风度!
“啊!”
朱里安一脸无辜的松开菲赫的手:“啊~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弱……”
菲赫:“臭小子你!”(手光荣负伤……)
你幽幽的看向朱里安:“……”
朱里安一脸毫不关己地抱头看向别处:看我干嘛?我哪知道他那么脆,家族里是个人就比他抗揍(看迪莫进化出来的那一身武装自己的肉)……
10分钟之后,菲赫的手经由他的管家包扎用绷带掉在了胸前……
你全程都在一旁看着,菲赫的身体你是知道的,而且对小提琴手来说,手是生命……
看到你眼里流露出来的担忧,站在离你不远处的朱里安眼里划过一瞬的恼怒。
菲赫对你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湖蓝色的眼眸亮得温柔:“别担心,我没事的。”
朱里安:“嘁,你去二叔那告状吧,反正也不是第1次了。”
菲赫:这小子!要不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被一个小鬼揍了……
古乐!真是我欠你的!居然还要帮你防着自家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拱了!(你:我是白菜?)
“诶?郁和那小子人呢?”
菲赫一转头,你和朱里安早已不见踪影……
另一边。
朱里安拽着你穿过人群,他走得很快,由于身高原因你只能跑着跟上他……
“朱里安少爷,怎么了……”
你觉得他有些冷得可怕……
“唔……”突然手腕上传来一阵攥得你生疼的力道,宣泄着力量的主人的不满……你强忍着,不由脸色有些发白,“朱里安少爷,疼……”
他顿住脚步:“是吗……”
你:“?”
“唰——”
他突然伸手扯过旁边巨大的银色窗帘,银色的幕布刹那飞起!
你被一阵几乎失重的拉力强硬地扔了进去,后背撞上冰凉的玻璃面,朱里安一拳砸在你旁边的玻璃板上,侧压着你(壁咚)……
他把你按在玻璃上,脸色平静得骇人,飞舞的纱帘徐徐落下,你们的身影被隐入一片雪白……
“Angla,这里很安静吧,”他抬起你的下巴,用那双你永远看不透的紫色眼睛盯着你,“是个适合我们的地方……”
宴会上的人仍在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窗帘后的你们被隔绝与忽略,甚至没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来,交代一下,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拉起你耳际的一缕灰色长发。
“我……”
“Angla,你不说的话……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他显得很有耐心,低头把玩起你的那一缕长发……
窗帘后面小小的空间,贴合的身体让你有些下意识地心跳加速,你攥紧拳头:你和菲赫之间唯一的交际只有……古乐。
要撒谎吗?
“轰隆——”
“滴滴嗒嗒”的雨点打在你身后的玻璃上,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树叶和枯枝的敲打声,是暴雨的前兆……
宴会仍就处在一片柔和融洽的氛围中,你面前的人的脸隐在窗帘的隐影里,长长的睫羽遮盖了那双紫色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孤女和出身贵族、家世显赫的世界小提琴神童怎样的关系才算合理?
不能……查到古乐!
他的身份……
那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不想伤害的人,就算被视作玩偶『处理』掉,也不能!
“郁,没关系的……”
他总是这样说……
不管从多么危险的地方回来,身上有多少伤,有时鲜血甚至染红了那件他惯穿的白色衬衣,他行走在黑暗的边际,他只有12岁!
和你一样,他被强塞了这毫无来由的丑陋、黑暗、鲜血……
“郁,愿意一起来反抗这愚蠢的命运吗?”
他向你伸出手,浓稠的血液从额际流下,笑如暖阳……
“好。”
你坐在地上,握住了那只似乎有千钧力量的手……
“在想什么?”
他贴在你耳畔轻语,炙热的吐息突击着你的防线……
“哈哈哈!Angla,”他突然笑了,眼睛眯起来像弯弯的月亮,弹手弹了一下你的额头,“你怎么总是经常在发呆啊?”
对于他突然的情绪变化,你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啊~”他突然单手束紧你的腰部,“你是在想谁吗?”
你: “!”
他过火的举动让你恼羞成怒,你剧烈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别动!”
他的手游移在你的背上,停在连衣裙的拉链上。
“在这里被脱光的话,就没有办法逃跑了吧?”
他的手缓缓下移,拉链被拉下一条缝,特属于他手指的温度从背部传来……
你:色狼!
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眼里由一时的恐惧慢慢转为冷漠……
“以前我们孤儿院让孤儿出去挣钱,我在市音乐厅帮忙过。”
“你在那里遇见他的?”他打量着你,眼神复杂,晦暗沉浮。
“……”你并没有撒谎,曾经为了赚钱,你在w市做过大大小小的兼职。
“那好吧,这次先放过你,”朱里安替你拉上礼裙,又仔佃地整理了你脖颈后的长发,笑得若无其事,“还有,刚才是逗你的!你的反应也太有趣了吧!哈哈!”
你:好想揍他……
从你们第1次见面开始,你就很想给他一拳了!
一个小时前。
“嘟嘟嘟——”菲赫正想给古乐那小子打跨国热线,手上的手机却突然被一只手抢走!
“郁!你做什么啊?!”
“你要打给『他』吗?”
“当然了!上次那件事之后,他一直在找你!”
“我回去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那件事我听说了,总有办法解决的!‘家族’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暂时不行……”
“为什么?”菲赫的脸上出现几分质问。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留下陪伴朱里安,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食言过……”
“这种一味忍耐的陪伴有什么价值!回到阿乐身边不好吗……”
“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
“我知道你说到做到!但那家伙可是‘家族’训养的『怪物』!你知不知道他5岁的时候烧死了自己的妈妈!”
你垂下眼脸:你知道……但是烧死了自己妈妈的人会露出那样懊悔自责的表情吗……
你想起那个他非要跟你一起睡的晚上还有火灾时他高热下意识不清的嘶喊……
『怪物』会受伤吗……
“菲赫,他只是一个‘囚徒’而已……”
“郁,不要再泛滥你的同情心了!‘家族’的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他们终有一天会反咬你一口……”
没错,他就见过,仅仅一个背叛就让一个7岁的男孩堕入了黑暗……
他们的世界,容不下一丝单纯与天真……
“他13岁会转去意大利完成学业。”
他攥住你肩头的手在颤抖,金发下精致的脸埋入阴影:“郁,你知道你在赌吗……”
“……外界还在搜捕我吧,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他抬起头:“别对他产生感情,还有……活下去。”
“好。”
他转过身:“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还有别信任家族里的任何人……”
“又在发什么呆?快走了,我饿了。”他将你拉离窗帘后面,兴致泱泱地扫过人群,脸上流露出丝丝不耐与厌恶。
“你们在这里啊?”突然一个脑袋从你们身后冒出来,笑容像华丽的面具看不出裂痕……
“菲赫!”你看着突然出现的菲赫,想起刚才朱里安对你做的事情立刻难为情地别过头……
“啊,一转眼你们就不见了,”他不留痕迹地将你护在身后,分明是无可挑剔的礼仪举止却透出一股对峙的气氛,“我不是那种喜欢自便的客人哟~”
朱里安:“烦人的家伙,‘家族’里想招待你的大有人在吧!还有——把你的脏手从Angla身上拿开!”
菲赫:“Angla?(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你)你叫Angla吗?”
郁,你要容忍到他什么时候……
像惯着任性的孩子一样,对他孩子气的行为毫不反抗……
郁,这不是帮助!是毁灭!你在毁灭他,也在毁灭你自己!
朱里安:“与你无关,我的『东西』要如何命名是我自己的事。(他拉过你的手放到唇边,脸上是得意的笑)她是Angla,是我的Angla,你只要清楚这一点就够了。”
你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冷冷):“朱里安少爷……”
朱里安:“嘁。(别过头)”
“把手伸出来,”你一脸疑惑的看着菲赫,把手伸了出来,他从礼服的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朱里安吻过你手的地方,“别让这家伙碰你……”
脏……
你:“?”(歪头)
朱里安:这个人,好像觊觎我的Angla呢……
面前的少年并无变化,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变得很黑很黑,精致的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
不行……
我的宝物,
怎么可以被别人抢走
她是我一个人的……
阳光明媚的午后,夏日的阳光穿过树荫打在地上成斑驳的影,微微在你白色的衣裙上摇曳……
你坐在树下,约森在不远处修剪着院里的花木。
“约森先生。”
“怎么了,Angla小姐?”约森放下花剪,多年的管家经验培养出他恭敬有礼的礼仪。
“‘孤岛’是谁建立的?”
“这个……我不便说。”
“……为什么洋房里的人都那么害怕朱里安?”
“是啊……少爷待在这里,是真的非常寂寞呢……”
“约森先生不是陪伴着他吗?”
“Angla小姐,有件事我必须提醒您,”约森摘下眼镜,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着镜面,“『家族』的孩子对仆人是不能有依赖的情感的……”
“……你应该也非常疼爱朱里安吧?”
“不,”他把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我对少爷只有主雇之间的忠诚,我们是仆人……”
“……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你幽幽的转过头来)只有你呢……”
“只是因为律爷的命令而已。”
你盯着他的脸:“骗人。”
“您就当我在骗人吧。”他戴上园丁帽,看着花园上方刺眼的太阳……
“Angla小姐。”
你转过头:“什么?”
“陪他三年吧,就三年,少爷的身边从来没有没有同龄人陪伴,律爷很担心……”
“……孤岛还有其他孩子的。”
“也许是这样,Angla小姐,你知道为少爷进行心理治疗的医生怎么说吗?”
“……”
“当年回来的少爷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暴躁,狠厉,以前的他,真的是个非常聪明又温柔的孩子……”
约森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一样,已经有些皱纹的脸埋了下去,显出一份老年人的疲态……
“我老了,陪不了少爷多久了……我真的很想,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看到当年的少爷——”
“‘复生’……”
他那双在花田里磨出老茧的手激动的抓住了你,苍白的嘴唇抖动着,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他会死的……”
你:“!”(震惊)
“从那孩子的眼神里我就看得出,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面前的老人早已不再年轻,不甘的挺得笔直的脊背和那具苍老的身体一起呻吟着……
“咳咳咳!”他激动的开始咳嗽起来,你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您还好吗?”
他突然一把握住你的手:“Angla小姐!你要看着他走上自我毁灭的路吗!拜托您了,至少替我陪伴着他吧……”
老人眼中含着泪,那眼泪里包容的,是家族里最珍贵的——
‘爱’……
那个夏日即将进入尾声的午后,你站在树荫里,老人浑浊的双眼让你感到沉重,那是一双让你无法拒绝的眼睛……
你转过身,声音轻的像风……
“我会尽我所能。”
“去帮我拿药吧。”菲赫似乎察觉到面前银发的男孩的异状,转过头来,笑着对你说。
“你是手残了又不是脚残了,这种事情凭什么吩咐我的人?(我就应该把他揍成脑残……)”
“因为她,欠我钱。”
朱里安:“……”
“之前我在市音乐厅演出时,她拿走了我的卡。”
你捅了捅他,一本正经地主张着:“那是和我劳动力等价的报酬。(坚决不能干白工!)”
后者无奈的看了你一眼:“那为什么刷卡记录显示你买了一卡车的高级巧克力,花掉了我5万美金?”
古乐到底是怎么养活你的?
朱里安掐了掐你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你有几个胃呀?”
“不是,都拿来养多耶了,他嘴刁。”
朱里安:希莲他们家是跟猪配种吗?智商不高,还挺能吃……
“而且——”
菲赫伸手穿过你的腰间,将你揽到面前。
“最了解我身体的,不是只有你吗……”
朱里安(面色一沉):“……”
你淡淡拍掉了他的手(怎么这些男生这么奔放?每个人都咸猪手……):“我知道了,(转过头)朱里安少爷,不要吵起来。”
“哼,知道了。”
你:总觉得很不放心……
灰色的影子消失在两人面前,两个男孩不约而同地锁定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各怀心思……
“我不知道你跟Angla有什么关联,但是现在她已经是我的所有物了。”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朱里安,明明是比他还要小两岁,却让早已在上流社会待人接物驾轻就熟的菲赫感受到一股威压……
“非要跟我竞争的话,你会后悔的……”朱里安拉了拉领结。
“是因为那首曲子吗?”即使受到挑衅,菲赫也没有改变那一贯的从容。
朱里安:“……不关你事。(烦躁)”
“那个女人从小学习钢琴,在音乐界也很有名,虽说后来也没有走音乐这条路,不过我听说过她的事……”
“你想说什么?”
菲赫放下手里的酒杯,巨大的吊灯落下一片阴影,高脚杯里瑰色的液体晶莹如血……
“我想说,再次听到那首曲子,很怀念吧?”
“你应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说这种无聊的话?(讽笑)”
“你想关住她?就为了那首所谓的‘遗失之曲’?”
朱里安有些隐晦的眸子里透出凶狠:“那又怎么样?‘Blue Sadness’本来就是我们家族的私有物,Angla也是,作为客人,你的话太多了……”
细碎的发下,菲赫湖蓝色的眼睛一片森寒:“你果然是个疯狂的人,朱里安……”
闻言,朱里安嗤笑一声:“难道说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让我乖乖把Angla让给你?不可以哦,那是我一个人的——”
“『夜莺』。”
“她只会为我一个人‘歌唱’,只为我一人演出,我要把她关起来,关在‘笼子’里……”
永远——
到她死为止。
你听过夜莺的歌声吗?
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听——
在神秘的森林里,
那歌声传得很远很远……
行路的旅人听了,忘记了疲劳;
贫苦的穷人听了,拾起了笑容;
夜莺只为苦难中的人们歌唱,
那歌声传得很远……
国王也听见了,
“将它抓来给我吧,用最好的笼子……”
夜莺从此不再在它的森林里歌唱了,
它在城堡里,
在黄金打造、宝石镶嵌的笼子里。
“呐,夜莺,我寻觅你的歌声太久了,为我一个人歌唱吧……”
国王这么说道。
故事里,
夜莺死的那天早晨,
城堡里,
是没有国王的哭泣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