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莲和多耶一直拖着你寒暄,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突然走了过来。
“啊!母亲!快来!”
夏母:(笑)“怎么了,多耶?”
多耶一把拉住你的手:“就是她!母亲,他就是那个帮我的女孩!”
夏母笑着摸了摸你的头:“是吗?原来是你呀,我常听我家多耶提起你,真的谢谢你救了他。”
多耶转过头来,一脸歉意:“对了,那天我没打招呼就走了,都没告诉你,你都不知道我走了吧……”
“不,我知道……”
一年前。
在市中心广场的一个小巷子旁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和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站在角落里……
不远处,‘夏多耶’和母亲激动地相拥……
你的脸掩在角落的阴影里,脸上是一如往常的冷漠……
汽车渐行渐远,旁边的少年发出一声轻嗤:“就这么怕待在w市,连招呼都不打,真是枉费了郁你给他投喂这么久……”
“走了……也挺好的。”
“……(沉默)真不后悔?你托我在市警局全球范围寻找他的家人,连声告别都不说吗?”
“他等到了……这样想应该更好吧……”
“郁,你还真是单纯的有些幼稚呢……”
你掠过黑色风衣的少年,转身离开。
“比不过古乐你为了追求成熟感抽烟的幼稚……”
“咳咳!”少年手里的烟猛的一顿,“郁,(眼神哀怨)你有时候真毒舌!”
“走了。”
“好好好……”
待你走后良久,清瘦的少年倚在墙上,掐灭了手里的烟:这可是难得的高级货,真浪费……
少年靠在路灯上,黄晕撒在他风衣一侧露出的精致的锁骨上,地上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不过——郁,我只是看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而那个混蛋走了,却不知道该谢的人是谁……
“啊,二叔,你来了。”朱里安看着那个有的一头灰白色头发的男人西装革履的向这边走来。
“(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朱里安,最近好吗?”男人伸手欲摸朱里安的头,后者一脸嫌弃的避开。
“(一脸冷淡)二叔,我都多大了?”
“呵,臭小子,(看向你)你把她也带来了?”
“啊,这种酒会晚宴什么的太无聊了……当然得找人打发时间啊——”
夏母:“朱里安这孩子真是的,希莲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们理应一起培养培养感情(笑),你说对吧?律爷……”
一旁的多耶摇了摇夏母戴满戒指的手:“母亲,我能和Angla待一会吗?我找我的小恩人都找了一年……”
夏母眉头一跳:“多耶!没看见我正跟律爷说话呢,你们小孩子家家一边玩去!(转过头笑得一脸谄媚)律爷,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律爷倒是一脸兴趣盎然,蹲下来摸了摸多耶的头:“哪里,令郎这样的性格才是正常的孩子嘛……对了,听说多耶你前段日子发生了事故?”
多耶:“(彬彬有礼)多谢关心,幸好有Angla小姐救了我,我当然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男人锐利如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你,如同俯视猎物:“哦?是吗?那还真是有趣……”
气氛有点沉闷,一个有些眼熟的褐色长发的美女走了过来:“嗨,Angla、朱里安同学,希莲小姐也在?”
女人的美眸扫到旁边浑身散发着威严的男子身上,忙收了笑脸,脸上露出畏惧恭敬的神色。
“你是?”
“我是朱里安同学他们的美术老师。”
哎,作为一个资深脸盲,余生难期……
“对了,Angla同学,我上次跟你提的留校进修你考虑的怎么样?”
朱里安:“(转头)进修?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你垂眸:“没什么好提的……”
律爷转了转手里的高脚杯:“哦?她就是上次你们提的艺术优等生?”
“对啊对啊!(一脸兴奋,滔滔不绝)您不知道这孩子在艺术上多有天分!我和同行看过她的素描,画工底子真的很好,学校方面有意送她去艺术之都深造……”
“是吗?朱里安,我记得这个孩子是孤儿出身吧?在哪里受过指导吗?”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朱里安:“她……”
“以前在桥上给别人画过画,5块一张,你有兴趣?”
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朱里安:“……”(这丫头……)
老师:“不会吧!你这么好的画技,居然只去大街上给别人画画!要知道你现在的画,创意和画技都和国际年轻一辈的画家有的一拼!”
你倒是毫不在意:“能吃饱就行,我对绘画这条路没什么兴趣。”旁边的老师给你跪了……
天才啊,人家不把自己当天才啊……
旁边传来几道轻嗤……
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能请你给我画一张人物素描吗?我可以给你5万。”
这个男人的眼神异常锐利,被他看着,就像在非洲平原暴露在狮子视线中的羚羊一样……
你深知无法拒绝: “按平常价位就行。”
“呵,随你,来人搬把椅子来。”
于是宴席进行到尾声,晚宴一角的你们成了一道最夺目的风景线……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给一个男人画像,一些人爱看热闹的围了过来,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画像是很荒诞的,但慑于男人身份,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份荒诞……
这个男人在试探你,而且不是第1次,一见面他就开始了,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思及此处,你微微出神……
一小时后,你看着画稿,手里的画笔一顿……
站在旁边的朱里安微微皱了皱眉:“喂,你画的这是……”
“白头海雕!这是白头海雕!”人群里面突然有人发声。
只见洁白的画稿上,淡淡几笔勾勒惊天骇浪,一头目光如炬的大鹰低贴海面逆浪翱翔,然鬼斧神工之处正是对这头鹰的刻画,硬是将那双摄人心魂的鹰眼极尽描绘,见者生惧……
白头海雕,又称美州雕,为美国国鸟。
“抱歉,我脸盲,一般只能以照片为原像……”
他也不怒,反而饶有兴趣:“那你画这个是?”
“它的眼晴,和你很像……”
白头海雕,其视力的清晰度在雕类中傲视群雄,甚至比其色觉还要卓越,然却不是一般人的眼晴能配得上与那双鹰眼相论……
“呵,我就当称赞收下了……”
其实这个男人提出让你为他画像时,眼睛里的威压冷冽就让你异常紧张,而你作为一个脸盲对人脸的识别度本就不高,这画是你脑中所想,笔下所生……
人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要是你不满意,我可以对比你的照片重画……”
他俯身在你的画板旁:“画的确实很好,我很喜欢,不用换了,也许这张才更『像』我……”
他把一只手搭在画板上,低哑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你知道吗?白头海雕在缺乏食物的时候会出现同巢雏鸟相食的情况,它们从小就要经历非常残酷的生存斗争,这也是『我们』的生存之法……”
直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你心里的颤栗才逐渐平息……
他,算是对我踏足『他们的世界』的警告吗……
你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看着这个男人你会想起这种猛禽……
白头海雕,外表美丽,性情凶猛,它们对猎物的扑杀从不存有怜悯,对后代的培养奉行残忍的丛林法则,并使这种意识被从小灌输在他们脑中……
你看向头上折射出各异光芒的水晶吊灯……
强者教育……
你突然感觉手背上有些痛,抬头一看,是那个女人偷偷用指甲扎你……
“唔……”
女人蹲下来,一边用涂了非常绚丽的指甲油的时候为你挽起耳边的碎发,一边用非常小声的声音对你说:
“以后不许接近我儿子……”
突然,你感觉手臂被人猛地拉过……
朱里安:“(礼貌式微笑)夫人,对不起,Angla不喜欢除我之外的人碰她……”
说完,他伸手为你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动作极尽小心温柔……
你:“……”
夏母:“(尴尬的笑了笑)是吗?朱里安跟这位叫Angla的小姑娘感情真好啊~”
希莲站在你身旁:“……”
朱里安拉起你的手:“明天还有课,我就不陪夫人多聊了……”
说完,转身离去。
希莲:“等等!表哥!”
你和朱里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夏母拉了拉还在呆愣中的希莲:“傻丫头!我是怎么教你的?连一个男人的心你都抓不住,行了,别丢人现眼了,多耶,我们走。”
多耶:(还在状况外)“是。”
夏母:那个叫作Angla的小女孩,手段够可以的,看来,为了这桩婚约能顺利履行,有必要跟老爷子说一下了……
晚宴外。
你甩开朱里安的手:“你不应该把自己的未婚妻扔在那里。”
朱里安一怔,转过身:“所以呢,你要我跟那些人一样强颜欢笑?还是——漠视那个女人继续欺负你?”
他与你对视,你有些心虚的把脸转了过去,手悄悄的藏到了身后……
朱里安垂眸看着你藏起来的手:傻丫头……
“在这等着!要是敢随便乱走……”
他笑着转过头来,俊美的小脸透出丝丝邪肆……
“本少爷今晚就在床上欺负死你。”
你:“!!!”
你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这个人好可怕(哭唧唧)……
此时,多耶和希莲跟在夏母后面,多耶低着头沉思着什么,希莲仍一脸难过,夏母则有些气急败坏:为了一个下贱胚子也敢给我脸色看,那个小贱人,绝对不能让她影响我们的计划……
“母亲,我能偶尔去姐姐学校看她吗?”多耶拉了拉夏母的衣角。
夏母用纸扇捂着嘴轻笑:“多耶,(眸子危险地眯开)你是为了那个女孩吗?”
“是的,母亲,(脸颊微红)她救过我,我觉得她挺可爱的……”
“啪!”
巴掌声回响在空气里,一旁的希莲瞪大了眼晴看着因愤怒脸变形的母亲。
“夏多耶!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咬牙切齿)就为了那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值得你屈尊降贵吗?别忘了我和你姐姐做这么多事是为了谁!”
多耶:“(呆)……”
良久,他转过脸,神色漠然:“母亲,你不该这么侮辱她。”
“侮辱?她配吗?如果不是朱里安那个臭小子,她连跟我们站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资格都没有!”
“母亲!您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你一开始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那是一开始!你没看见朱里安看她的眼神!他今天在台上看她的次数比看你姐姐一年的都多!影响到联姻的阻碍都要拔除!”
一旁的希莲也站出来:“老妈,Angla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你不能这么侮辱我的朋友!”
“我的傻希莲,朱里安他很特别,别忘了他的母亲曾经做过的事,这小子要真的为了那个小贱人违抗整个家族怎么办!我们必须控制住他!”
家族联姻,最忌讳这种事……
所以,不好意思了,我儿子的小恩人……
另一边。
由于朱里安自顾自地拉你出来,你成功地迷路了。。。
“嘭!”
你撞在了一个柔软的大肚子上,由于弹性,你被撞到了地上。
“哪来的臭丫头,不长眼的吗?”
一个十五六岁的长得肥肥胖胖的男生站在你面前,胖胖的身体将那一身紧身名牌西装挤得有点膨胀,嘴里咬着一个汉堡,手上沾满黄油。
你:“……”(饿)
“看什么看,你是傻子吗?不认识我迪莫少爷?话说你有点眼熟啊……”
“对了,你不是朱里安身边的那个小女生吗?没想到他喜欢玩这一款?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拿来制成手办应该不错吧……”
胖子挤在肥肉里的一双小眼睛微微眯着……
你淡淡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打算离开。
“喂,本少爷没让你走你怎么敢走?”他突然用那只满是油污的手粗鲁的禁锢住你。
“本少爷决定了!要把你制成蜡像,等毕业典礼上送给朱里安那家伙,他一定会惊喜得不得了吧!”
“你说要把谁制成蜡像?”突然一道身影从你身边闪过,一个侧踢将迪莫踢翻在地。
朱里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爬不起来的迪莫,冷冷地笑了,眼底逼起一抹暗红……
你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时候的朱里安,记忆里那是他第1次在你面前动手……
但你仍能充分感受到——
那时候站在冷风里的朱里安,
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