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午后。
在‘天堂孤儿院’的一棵大树下,穿着一件白衣裙的你躺在长椅上,斑驳的树影投射在你灰色的长卷发上。
树下一地碎金。
“小灰——小灰——”
远处跑来另一个跟你一样穿着白衣裙的跟你差不多大的金发女孩儿,明媚的笑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蓝色的眼睛幽幽睁开。
你反手拿下了盖在脸上的书,微眯着蓝色的眼睛一脸慵懒的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孩儿。
“怎么了,奈里?老师决定晚上的饭也帮我撤了?”
你叫小灰,今年七岁。
你应该叫小灰吧,今年应该七岁吧。
好吧,你是郁寒。
面前这位长相甜美可爱的女生,是你在这家孤儿院唯一的朋友,据说你的名字“小灰”也是她帮忙取的,虽然很随便,而且听起来像小猫小狗的名字的说。
你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到现在你也搞不懂,你特么才刚下回中国的飞机,还没出机场的门,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
是的,本文女主人公郁寒,年龄7岁,实际灵魂年龄12岁,记忆仅停留在刚下回国的飞机那一天。
三天前的雨夜。
在天堂孤儿院的一个杂物间里,仅穿着一件无袖连衣裙的你躺在冰凉潮湿的地板上。
“唔……好冷……妈妈……救我……”
“哗——”
本就破破烂烂的那个狭窄的小窗上的木条也被刮倒了,一阵夹着雨点的风似冰刀般袭向你的身体。
“咝——好冷!”
蓝色的眼睛突然睁开,但幽暗的地下室也看不清其他东西。
“这里是哪里?郁氏的人呢?”
你向两旁黑洞洞的墙壁伸出手,想扶着墙站起来,却抓到一手滑溜溜的绿苔。
“吱吱——”
黑暗里几只老鼠从你身旁闪过,它们亮的像小玻璃珠的黑眼珠盯着你流露出好奇的目光。
你好半天才在旁边找到了一根断了的木棍,支撑着站起来。
“咚!”
“好饿……明明在飞机上有吃午饭的……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摔在地上,大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咝——(吸气声)擦破皮了吗……(手伸向大腿想检查伤势)这是……什么?!”
你的大腿上扎着许多小小的玻璃碎片,灰暗的地下室折射出点点如星的光芒,你的手指触到了上面已结好的厚厚的血痂。
“啧……血流干了吗?要快点清理掉这些才行……”虽然现在的情况你非常被动,但是多年的家族教育养成了你冷静的性格。
“轰——”
一道巨雷砸向这个地下室,几道闪电擦破了昏暗混浊的天空,顷刻间室内恍如极昼。
正对着窗口的地板上躺着一块碎了大半的玻璃,上面倒映着你的样子。
“这绝对……是假的吧……”(呆)
灰色的柔软的波状发披在肩头,皮肤很白,眼睛是蓝色的,还有……这特么我的手缩水了吧!
瘦弱娇小的身体,眼窝深凹,一脸营养不良,比难民还要面黄饥瘦,脸颊上还有青青紫紫、或深或浅的棒痕与抓痕,就连手臂和大腿上也有还没有消散的瘀青。
这是谁的身体?她又经历了什么?
在这毫无生气的地下室,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我的疑问就像一粒灰尘落到了寂静的湖面,甚至掀不起一丝涟漪……
直到那一阵极昼消失,万籁俱静,恍如隔世,蓝色的眼眸仍在黑暗中亮的惊奇……
你把头埋进膝里。
“吱吱——”
你的身旁聚集了几只老鼠,你挥手驱赶走它们。
那是一碗倒扣着的馊饭,刚才因为被老鼠身上的来自臭水沟的腐臭味盖住了,但现在它的馊味迎面而来,异常『新鲜』。
你向那碗饭伸出了手。
你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五岁以前,你也经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饿的发昏。
舌尖下意识排斥嘴里的食物,你只是淡淡地继续从地上扒起一把馊饭,然后放进嘴里咀嚼。
绝对要……撑过去!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处何处,但是,还有妈妈在等我……
“小寒,撑过去,就好了……”
“好的,妈妈。”
第二天黎明,当你从凝结的血痂里剥掉最后一块玻璃渣,然后那个戴着眼镜的有着一头灰白头发的老妇人慌慌忙忙的打开那扇紧锁的铁门时,你知道,你撑了下来……
绝对会,回到您身边……
“露娜,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把小灰关在这里!!!”
颤巍巍的老妇人将你从地上扶起,一脸疼惜的抚摸着你微肿的脸。
你嘴里的那口馊饭,瞬间掉了下来。
“孩子没事了,院长奶奶来了,你吃的这是什么?快吐了!没人给你饭吃吗?!”
“院长,这可不能怪我!是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不吃点苦头怎么老实?”
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只比院长稍显年轻的老女人,只是满脸刀削的皱纹给人一种严厉刻薄的印象。
“院长,我管理着大半个孤儿院,若是不严惩于她,其他孩子又怎么会听话?”
“够了!小灰她,命本就苦,要是下次你再瞒着我苛待她,我看这副院长的位置你也别做了。”
老妇人粗糙的手拉起你,你瞥见门边有一个金发的女孩藏在门后露出半个脑袋,时不时的偷看着你。
你动作一滞。
老夫人慌忙地蹲下来:“怎么啦?没事了,小灰……”
你:(表情木然)
“你怎么啦?我是院长奶奶啊,你可不要吓我啊好孩子!”
你:(呆)
金发女孩儿见状急忙跑过来,一把抓住你的肩头:“小灰,你怎么了?我是奈里呀!你记得我吗?”(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的视线慢慢移向老妇人。
“院长奶奶,我疼……”
当那位老院长掀开你的裙子,看见你那条全是肉靡的大腿时,你看见戴金丝边框眼镜的老女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老院长脸色难看的转过头来。
“露娜,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