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泛起微白色,离唐国的皇宫里就已经鸡飞狗跳。
“汝卿公主,天色尚早,还是再歇一会儿,免得上太府时又打瞌睡”之雨拉着要起床的归来。
“之雨,今日子隐哥哥第一次入太府,我们要去接他”归来推开之雨,慌慌忙忙的要梳妆。
“好好好,公主殿下,那就让奴婢为公主梳妆”之雨无奈,只能依着归来。
“公主殿下”
“什么事?”归来没好脸,白一眼道,“母后又有什么事?”
“回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让您前去”
“哼,什么时候不好,总是挑本公主要去找子隐哥哥的时候”归来站起,一脚踢开椅子,走了出去。
“公主殿下,以后再外人面前还是别叫柳公子哥哥了”之雨
“本公主就是要叫”归来不听,快步向前。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已经到殿外了”
“让她进来”
“是”
“儿臣参见母后”归来直接双腿跪地,一脸不耐烦。
皇后却什么也没说,从宝座上缓缓走下,站到归来面前。
“你对本宫有何不满?”
“儿臣不敢”归来低下眼。
“你有什么不敢?”皇后伸出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归来的眉心,眼中带着怒气,对上归来的双眼,“自以为在太府上堵几次夫子的嘴就不可一世了?”
“哼”归来也就对上皇后的眼睛,“母后的意思是儿臣骄傲了?”
“不是吗?”皇后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是吗?”归来
“可笑至极”皇后将手收回,拂袖而去,“你迟早会因此吃到苦果”
“哼,永远都是这副模样,好像她什么都懂似的”归来也站起,拍拍屁股,离开了大殿。
“子隐哥哥!”归来从后面给了柳兰君一个大大的拥抱。
“公主殿下”柳兰君将归来抱下,放到地上,“公主殿下,以后莫要再这样,对公主不好”
“子隐哥哥不用怕,他们不敢说什么的”归来无所谓,拉起柳兰君的手就走。
“公主殿下,难堵……”
“子隐哥哥,我们还是不走这边吧”归来一脸不爽,拉起柳兰君掉头。
“梅……暗?”柳兰君回头,看见站在树下的梅暗。他似乎被欺负了……
“公主殿下,他是皇后娘娘带来的,你还是去帮帮他吧”柳兰君停下脚步,不再向前。
“哎,子隐哥哥总是这么善良”归来无奈,“我就听子隐哥哥的吧”
“来吧,跪安吧”一个皇族模样的少年将脚伸了出来,指了指,“本皇子高兴了就放你离开”
“二哥,他可是罪臣之后,小心脏了你的脚”
“脏了谁的脚?”归来突然窜出,一脚踩在那只伸出来的脚上,“二哥,你倒是说说啊”
“皇妹,这人我想你也应该讨厌,为何要出手?”二皇子拼命忍住。
“谁说本公主讨厌他的?他是母后带回来的,就是本公主的哥哥”归来又用力了一些,灿烂一笑,“本公主的哥哥,谁欺负他试试!”
那时的归来没看到,跪在她身后的梅暗的眼睛,那里,是她的身影,印在了里面。
“你没事吧?”待人都走了,归来将手伸给梅暗,“他们欺负你,你是傻冒吗?都不知道还手?”
“公主殿下……”梅暗将手小心翼翼的伸出去,拉住归来的手,“臣是罪臣之后”
“罪臣怎么了?那罪是你父亲犯的,与还在襁褓中的你何干?”归来得瑟看着梅暗,“说吧,母后让你来太府做甚?”
“皇后娘娘让臣来太府学习”梅暗
“谁让你自称臣的?”归来就好奇了,他是罪臣之后,怕是只能自称奴才吧。
“皇后娘娘”梅暗
“母后她对你很上心嘛”归来不爽,转身要走。
“汝卿,你这是在为难他”柳兰君无奈摇摇头,“适可而止”
“子隐哥哥,我有说错吗?难道母后对他不好吗?”归来嘟起嘴,指着梅暗,“甚至亲自去把他从断头台上抱回来”
“汝卿你在吃醋”柳兰君说着,笑了起来。归来脸却红得像个苹果:“我……我才没有”
“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孩子,那是臣能相提并论的”梅暗
“打住啊,母后就算真对你好我也没意见”归来,“我反而很高兴,毕竟以前她什么都管着我,有你以后,她管我都管松了点”
“那你之前为何要那般对他?”柳兰君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这……这还不是因为他突然抢走了只属于我的母后”
“汝卿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那时的柳兰君,笑起来全是温柔,他轻轻抚摸归来的头:“汝卿未来的夫君定然要万般柔情才可”
“就像子隐哥哥一般”归来仰头看着微笑的柳兰君,而他们身后的梅暗,只能远远的看着两人。
睁开眼,见到的,却是那熟悉而冰冷的床帘。
“又梦到以往的旧事了”归来缓缓坐起,有些恍惚的看着落下的红色纱布,“而朕已经不是汝卿公主,而他,也不再是曾经的柳兰君”
“之雨”归来将腿放下,门外有人推开门进来。
“陛下”来人带着面纱,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外面。
“几时了?”归来看一眼她面前的之雨,低下眼。
“时辰尚早”之雨说着,站起,将怀里的披风给归来披上。
“扶朕去书房”归来说着,自己站了起来。
“陛下”之雨扶住,“你身体近来一直不好,还是再睡会儿吧”
“之雨,你可还记得书房里摆放着的琴,是何年何月何日送与朕的吗?”归来依旧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出殿门。
“陛下,那琴,是陛下及笄之时,柳丞相送与陛下的”
归来坐下,看着摆放着的琴,伸出手,又收回,叹口气:“朕始终是……不敢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