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客人来了”秃尾狐狸伸出白绒绒的爪子,轻轻推开门,一时,铃声四起。
“欢迎光临名字,敢问姑娘,姓甚名何?它可有故事?”
“姓林名草儿,你是?”
“别人都喜欢称我老板娘,姑娘也可如此称呼”老板娘靠窗边,趴在窗沿上,没有看着来客,倒是闭眼晒着太阳。
“名字,便交给老板娘了”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白家的这个媳妇是之前林家的人”看着庞大的迎亲队伍,一旁的闲人谈论道。
“是吗?我听说林家之前家大业大,但是现在却连饭都吃不起呢。白家的少爷是怎么了?看上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林姑娘我见过,长得可好看了,再说了,他们好像是有婚约的,只不过是被白家的老太太给无视了”
“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白家少爷的一个妾而已”
“一个瞎子,进了白家的大门,定活不久”
“那也是”…
街头闲人的谈话也在迎亲队伍的离开后失去了声音。而花轿里的美人却听落了泪,红盖头下的清泪灼伤了新娘的皮肤。
一人的新房里,新娘一动不动的坐在新床上。
“你就是我的妻子?”
“不是的,少爷,我只是您的妾”林草儿一把扯住衣裙。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爷的话,我叫林草儿”林草儿又一把抓紧衣裙。
“为什么要嫁过来?”白少爷直接扯掉林草儿的红盖头,直接盯上她的眼睛,“你的眼睛……”
她,竟是眼盲。
“少爷,你这话问得过分了。”林草儿直直的盯着前方,说话的语气,很平淡“这并不是我能选择的”
“罢了,你把衣服脱了,睡觉吧”白少爷坐在桌旁,不再说话。
“你……要睡在这里?”林草儿的语气里,明明显显的不爽。
“嗯”白少爷
“你有正妻。”林草也知道自己的话很奇怪,却还是说出了口。
“我不在你这里过夜,你不能跟我母亲交待,也会受到府里人的冷眼”白少爷坐得挺直,“要不要我叫个婢女?”
“……”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林草儿轻咳几下,急急忙忙的要去换衣服。却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浣依”白少爷立马跑去扶起林草儿,叫了名字就有人推门进来:“少爷,请吩咐”
“你来服侍二少夫人脱衣”白少爷说着,把林草儿交给浣依,自己坐在床上。
“……”林草儿僵硬的平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就怕动到白少爷。
“为什么娶我?”林草儿知道白少爷没睡,淡淡道。
“奉父母之命”白少爷说时犹豫片刻。
“那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委屈你自己”林草儿坐起,爬下床。
“你有你的事,我便不打扰你”林草儿披上件衣服坐在桌旁
“你打算坐一夜?”白少爷
“对”林草儿
“随你吧”
从此,林草儿就成了白少爷的妾。她在心里真诚的希望,她不会是从一个魔窟进了另一个魔窟。
“草儿给娘请安”林草儿跪在一个富婆跟前,手端一杯茶。然而一脸贵相的妇人并不理她。
“听说你怀上了?”妇人依旧不接林草儿的茶,只是撇了一眼林草儿问道。
“回娘的话,草儿确实是怀了少爷的孩子”林草儿回答着,端茶的手已经不禁的发抖。
“起来吧,跪着对胎儿不好”妇人还是没接林草儿的茶。林草儿小心的站起,将茶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很轻,就怕发出一点的声音。
“……”林草儿就这样干巴巴的站着,没有夫人的话,她动都不敢动。
“你快走吧”妇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林草儿听了,弯了一躬由浣依扶着退了下去。
她应是去年冬天嫁到白府,现在已是春天,庭院中的花儿都开了,林草儿却感觉不到一丝春意。每在白府多一天,她对她死去的父母的思念就长一分。
“二少夫人,少夫人在前面”浣依
“少夫人”林草儿机械的向白府少夫人李湘西行了礼。
“哼”李湘西也是懒得去理林草儿。她也用不着向别人一样去争宠,因为就算她是当今社会的不详——不孕,但她有的是硬后台,像林草儿这种人,在她眼里还找不出位置。
“……”林草儿也早已经习惯。她闭上眼睛,抬起头,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白亦娶她的目的。怕眼里的泪水会流出来。其实也不是很糟糕,至少她能拥有白亦的心,至少娶李湘西进门一年却从未动过她,单独宠着她,这一年里的每日每夜都在她心里,白亦对她的好,让她画地为牢。
在这样的格局下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她唯一能发现便是自己地位的低下。
自己身处白亦的身边,当年对他的恨对他的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白亦的好。
“小草”
“少爷”林草儿就任由白亦抱着,“你回来了”
“嗯”白亦放开林草儿,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戴上了一簪子,“小草,我想了好久好久,为我们的孩子取了个名字”
“真的?叫什么呢?”林草儿满脸期待。
“孩子出生时再告诉你”白亦
“嗯”
“你说什么!”林草儿直接从床上滚下来,“我的孩子怎么了!”
“她们……她们说您的孩子生下来就……就死了”浣依扶着林草儿,想扶她起来,她却一把甩开。
“不可能,大夫明明都说过,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林草儿跪倒在地上,拼命摇头,泪水如雨落下。
“少爷”浣依守在门外,直到月亮高高挂起。
“小草怎么样了?母子可都平安?”白亦笑着问。
“少爷,二少夫人……”浣依跪下,“她的孩子没了”
“怎么会?大夫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白亦自问自的走进去,只见林草儿坐在窗边发呆。
“少爷”林草儿
“我在”白亦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林草儿,看着她被风吹起的长发。
“我的孩子没了,莫名其妙的没了”林草儿背对着白亦,双肩颤抖了起来,“大夫明明说过不会有问题,为什么孩子会莫名其妙的夭折了……”
“小草,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白亦上前,抓住林草儿颤抖的肩。
“少爷,夫人来了”浣依进屋行礼,禀报道。
“知道了”白亦
“亦儿?”白夫人很是疑惑,“你不是出门了吗?”
“母亲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白亦恭恭敬敬的向着白夫人行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白夫人扶起白亦,然后自个儿坐好,看着白亦。
“母亲大人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白亦面对着白夫人,问道。
“果然”白夫人失望的摇摇头,“为娘本就不同意你和林草儿的婚事,谁知你拼死拼活的要娶,为娘无奈,只能答应”
“母亲大人,你有话就说”白亦皱起眉头,语气不耐烦。
“林草儿嫁进我白家是三生有幸,为白家生孩子只能是她唯一的使命”白夫人甩袖,带着怒气,“以前你总不会让爹娘担心白家的家业,可她嫁进白家后,亦儿你就把家业晾在一旁”
“是我自己不想再插手白家家业,与她无关,母亲大人没必要张冠李戴”白亦
“那她夭折的孩子,让我白家成了多少人的笑话?亦儿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白夫人说时,把桌子敲得极响。
“母亲!”白亦一听,大怒,“她那夭折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是母亲大人的亲孙,白家的骨肉,这般说,合适吗!”
“亦儿,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因为她而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白夫人更加气愤,指着白亦,“你从小就很懂事,什么时候如这般一样!”
“那是因为从前的母亲不是现在这般,这般无情无义!”白亦
“……”
“好,算为娘的错,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行吗?”白亦和白夫人互瞪,到头来,还是白夫人服了软。
“您让我娶李湘西,我听话的娶了,但是您却几次三番失信于我”白亦甩袖,转身离开,“我对您,已经彻底失望了”
林草儿坐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对话,泪水止不住的流。谢谢,少爷,谢谢。
白家少爷白亦,以孝出名,是方圆百里人人皆知的事,白夫人也一直以此为荣,却不想她的乖儿子,至从娶了林草儿,就变得越来越不像样。
“夫人,林草儿那个祸害,怕是留不得”白夫人的丫鬟扶住她,见她坐稳后道。
“这我自然知道,你去让老爷把亦儿调开,他现在被迷了心窍,不能让他知道此事”白夫人一想就来气,“若老爷问原因,便说家业终有给亦儿的一天,他若不学着管理,白家非败在他手里”
“是”
亦儿,莫要怪为娘狠心。你是我唯一的儿子,白家唯一的继承人,继承白家的家业,是你唯一的路,其他人,休想影响到你。
湿风吹起,天随之暗了下来,白亦坐在床边,看着林草儿渐渐熟睡,嘴角扬起了微笑。
“少爷”浣依进门,白亦立马束起手指,示意浣依不要出声,自己则起身出门。
“什么事?”白亦出了门就问。
“少爷,你相信我吗?”浣依跪下去,天空瞬时雷声肆虐。
“浣依,你在说什么?”白亦听浣依的话,听天上的雷,有些心慌。
“少爷,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孝顺,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是事实。少爷定是很喜欢二少夫人,所以我怕她会离开……”浣依盯着白亦的眼睛,“因为孩子……是被夫人杀死了”
天上雷声肆虐,白亦的心里也被劈得麻木:“母亲杀死我的……孩子?”
“是的,我亲耳听到的”浣依
“为何?为何?”白亦扶额,看不见表情。
“夫人说的是‘白家不需要女孩’”伴随着浣依声音而下的,是倾盆的大雨。
“意思是……母亲她……杀了我刚刚出生的……女儿……”白亦摇头,转身快步,逃似的离开。
浣依看着白亦的背影,深感凄凉。曾经敬爱的母亲,曾经食素不食肉的母亲,曾经花落都伤感的母亲,与现在的人相比,能比吗?
雨下了很久很久,直至天亮。
“浣依”林草儿醒来,嗅到饭菜的香味,不禁有些疑惑,“你怎么这么早就做饭?少爷走了吗?”
“二少夫人,并不是我做的饭,是少爷动的手”浣依扶住林草儿,一旁的婢女端来洗漱用品。
“少爷做饭?”林草儿一听,推开浣依就冲了出去。
“小草”还没走几步,林草儿已经被抱进怀里。
“你为何要亲手下厨?”林草儿摸摸白亦,站稳了问。
“意思是媳妇儿你嫌弃为夫?”白亦看着林草儿无光的眼睛,伸手抚摸她的脸。话中带着不高兴,脸上笑容,眼中带泪。
“不,我没有……”林草儿立马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嫌弃,话还没完,被白亦紧紧抱住。
“小草,吃完早饭,你和浣依乘马车回一趟娘家可好?”白亦把脸埋在林草儿的发中。
“好”林草儿不明白白亦的举动,只以为是和白夫人闹了不和。
“少爷,老爷让你立马出发去泱城李府”
“知道了”白亦把手里的信和簪子给浣依,并交代浣依,“到达苏伊家时,你再将信和簪子给小草”
“少爷……”浣依接下,想说什么,白亦却立马开口截住道:“这封信,要亲手交到苏伊手中”
“少爷……”
“行了,你快去带小草走吧”白亦说完,转身离了场。
“怎么了,浣依?”林草儿等着浣依来接她,但是扶她的浣依似乎是在抖。
“如果有一天二少夫人你再也见不到少爷了,你会怎么办?”浣依
“浣依,今天你和少爷怎么都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林草儿一把抓住浣依,眉头紧皱。
“没什么,马车到了,我们走吧”浣依
“我要再见见少爷”林草儿感觉不对,不让浣依扶着,转身就走。
“少爷已经走了”浣依拉住林草儿,不让她离开。
“是……是吗?”林草儿僵住,总感觉想见他,心总是不安。
“走吧,二少夫人”
白亦看着林草儿上车,看着马车离开,渐行渐远,他微微一笑,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
走吧,小草,此生,就此别过。
“怎样?林草儿解决了吗?”白夫人房中。
“安排在林草儿回娘家路上的人已经得手”
“那便好,她不配成为我儿的绊石”白夫人心里的大石落下,暗自庆幸。
“可是刺客送来了一封信”下人呈上,白夫人看一眼,本不想理会,可是直觉提醒她要看。
信,如下:
母亲曾教导,喜欢上一个人,便要护她一生,如若做不到,那便不配活着……
“夫人?”
“马车的结果是什么?”白夫人双手颤抖着,满脸泪花。
“他们杀了人后,车带人,全部烧了个干净”
“干净……干干净净,一无所有”白夫人嘴角一笑,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二少夫人,到了”浣依扶下林草儿。
“欢迎”
“怎么回事?”林草儿脚才落地,便听到陌生的声音,一时神经紧绷,“我不是在林家?”
“我是白亦的朋友,他拜托我照顾你”说话的人便是苏伊。浣依将信给苏伊,苏伊看完后无奈摇头。
“二少夫人,这里是少爷的朋友家”浣依拿出簪子和信,放在林草儿的手里,“少爷让你以后待在这里,不许回白家”
“为什么?”林草儿握紧手里的信,想抓浣依,却扑了空,直接摔地上,“为什么……”
“少爷说,离开白家,对你来说最为安全”浣依没有扶林草儿,压着声音说完,转身就离开。
“林姑娘”
“别碰我”林草儿一把甩开来扶她的女子,自己爬了起来。
“我叫苏伊,是白亦的挚友”苏伊扶住差点因林草儿而摔倒的妻子,对她温柔的笑笑,表示让他来。
“少爷,他是什么意思?”林草儿摸黑前进。
“原因可以告诉你,但是现在不行”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