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怒是闲官,李明潜也是闲官,但是李明潜是一个能力卓绝,权倾朝野,深得皇帝宠信的闲官。德妃这是在向李邻毓抛出橄榄枝,希望相府可以和她结盟。李邻毓对于结盟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见识见识德妃的慈元殿挺有兴趣。赏够了皇宫美景,慈元殿也就到了,门口太监通禀,李邻毓还没有来得及打量这慈元殿牌匾上大字用的是什么字体,德妃便亲自迎了出来。“宗姬来了,里面请。”李邻毓按着规矩行了礼,由韩雪携着手往里面走。
“本宫自进宫多年来没有子嗣,在宫中着实无聊,这不,才听说郡主进了宫,便急急差人叫你来陪我话话家常。”德妃韩雪热情地招呼。李邻毓心中想着难道这皇宫里的帝姬妃嫔宫人都是哑巴,还非要找自己话话家常。却浅笑道:“娘娘的弟弟也曾是家父的属下,邻毓与娘娘亦算是世交,是该第一个来看望娘娘的。”这话就有些别的深意了。实际是李邻毓暗示德妃不结盟的信号。
德妃一愣,脸上就带了些轻视和倨傲。这个李邻毓,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脑子的娇养的大小姐,估计是在相府里受惯了吹捧,竟然连尊卑都不会区分,在自己一个堂堂德妃面前就敢如此言语带刺。才命人上了茶点,德妃携了李邻毓在榻边坐下,挥手要来了宫女端着的一个精致楠木盒子,便递到李邻毓手里:“北方工匠打的琉璃坠子,就当做长辈的一点心意。”有礼物,李邻毓也懒得推辞,道了谢要示意雨沐收下,一偏头却见雨沐神情恍惚,似有所思的样子。
心下不禁诧异,却轻轻吩咐了一句:“袭人。”袭人是皇宫里有一点资历的了,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听得李邻毓的话,立即会意,却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了声:“是。”便俯身收了李邻毓手中的楠木盒。德妃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她眼珠一转,因笑道:“我真是一见面便喜欢上了你这伶俐的丫头,看看这模样生的真是标志。可惜我没有皇子,不然定向你家提亲要你做皇子正妃......”......
寒暄了一会儿已近正午,李邻毓听着这些老套的话语心中觉得无趣,便起身要告辞:“看我这尽顾着和娘娘说话,竟忘了时辰,邻毓初来乍到还未熟悉宫中内务,现下要赶回去看看了。”德妃也站起来,她不理解李邻毓的行为,见是一个向李邻毓示好的好机会,便提醒道:“宫中一切井井有条何须郡主劳心,下人用的不顺手了一句话换了就是,平日里该要注意自己衣着和保养的,日头正毒,不如留下用了午膳再走罢。”“谢娘娘关心。只是邻毓不喜欢他人安排自己内务
便改日再与娘娘谈天。”德妃一路送李邻毓到殿门,李邻毓又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去。雨沐仍然是懵懵懂懂的跟着走,袭人却极为贴心的替李邻毓撑了伞。李邻毓回头看了雨沐一眼,张了张口,终究没说什么。到了寝房,李邻毓遣了袭人下去休息,才回身把门关上。“雨沐,坐吧。”她终于出声打断了迷迷糊糊的雨沐。“啊......嗯?”才回过神来的雨沐偏头看李邻毓,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邻毓心中更料定是雨沐在晨夕宫看到了什么,才心神不宁如此,她一脸淡然的重复一遍:“坐吧。”“......是。”习惯了和李邻毓随意相处的雨沐倒是一点不惶恐地坐下了,却还是茫然的模样,“小姐,怎么了?”李邻毓些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随手取过了茶壶为雨沐斟上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雨沐自进了德妃的寝宫便心不在焉?”雨沐眼神便又定住,去端茶杯的手僵在那里,又颤抖起来。渐渐的,她的眼睛微红,泪竟自眼中滑出,随即滑落。
李邻毓倒是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取出自己的丝帕,为雨沐擦拭,第一次见到雨沐如此失态的模样,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座椅挪近了些,扶着雨沐的头靠到自己肩上,轻轻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雨沐的眼泪愈发多,哭声渐渐大了,后面竟有些歇斯底里,而更加不可控制。李邻毓只得轻声细语的安慰:“雨沐,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以父亲的能力,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