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脚在考虑花千骨被杀阡陌救走怎么给众仙一个交代,一阵旋转的阴风,呼的一声,把白子画摄将起去,飘飘荡荡,半晌方停,不知何所。他半坐半躺在柔软的地上,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是谁?啊,是了,他是东海长留仙山的长留修仙学校的掌门白子画。
“我为何会在此处?噢,对了,是妖精变作土地公公欺骗于我,将我抓来。”白子画喃喃道
唉,我怎么如此命苦,一路西行,步步有灾!哎呀,莫非又是要吃我的肉的妖怪?想到这儿,白子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把白衣领口紧一紧,端正一下头顶的银冠,掸去掌门服饰上的尘土,颤巍巍站起身来,轻声喊道:“小骨……师兄……师弟……你们……你们在哪里呀……”他法力尽失,怕妖精就在附近,也不敢高音,也不敢迈步。
正自说自话间,只见两个青衣女童,挑一对绛纱灯笼,后引着一个仙女。那仙女拈着一枝杏花,笑吟吟走近他身相见。那仙女怎生模样?她生得——
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紫薰。白子画大喜望外,急忙问到:“打扰了,仙子,仙子莫非转为解救贫道而来?”那女子对白子画行了万福道:“知有佳客在此逡巡,特来相访你,敢求光临寒舍。”白子画躬身躯,不敢言语。那女子叫:“快请白上仙入内奉茶。”两个女童一左一右,扶住了白子画,不由得他不抬脚,将子画送进一室之内。
白掌门才定性,睁眼仔细观看,真个是——
漠漠烟云去所,清清仙境人家。
正好洁身修炼,堪宜种竹栽花。
每见翠岩来鹤,时闻青沼鸣蛙。
更赛天台丹灶,仍期华岳明霞。
说甚耕云钓月,此间隐逸堪夸。
坐久幽怀如海,朦胧月上窗纱。
正自痴呆点看,渐觉月明星朗,只听得人语相谈,都道:“牡丹仙请得上仙来也。”他抬头观瞧,乃是三个老者:前一个霜姿丰采,第二个绿鬓婆娑,第三个虚心黛色。各各面貌、衣服俱不相同,都来与白子画作礼。白子画以示礼貌还了礼道:“我白子画有何德行,敢劳列位仙翁下爱?”一个笑道:“一向闻知白上仙有道,等待多时,今幸一遇。如果不吝珠玉,宽坐叙怀,足见禅机真派。”白子画认出他来,躬身说道:“敢问仙翁为何弄风擒我到此?”他与白掌门携手相搀道:“休怕,我等不是歹人。因风清月霁之宵,特请你来会友谈诗,消遣情怀故耳。”白子画又道:“烦请介绍逐一。”他道:“霜姿者号孤直公,绿鬓者号凌空子,虚心者号拂云叟,老拙号曰劲节十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