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我终于有个理由来北京了,施木樨,你还记得我吗?哦,不对,是2001年了。我到学校的时候离开学报道还有两天,除了时常有准备迎接新生的老师、师兄和师姐在忙碌地穿梭着,整个学校都冷冷清清的。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只有到处东逛逛、西瞧瞧,既然到了首都北京,第一站想都没想,我就决定去天安门了,以前只是在书上和电视上了解过,很早就想一睹它的宏伟了。
第二天,天才刚刚破晓的时候,我就根据前一天晚上查好的旅游攻略坐公交奔去天安门了。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奔波,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开学前夕,广场上挤满了人,我随着人群走在天安门广场浏览着,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袁沫背着双肩包站在后面朝我挥了挥手。
我惊讶到:“袁沫,你怎么在这里。”
袁沫笑着回到:“我也来看天安门呀!”
我没好气地对他说:“你有病吧,从小住在北京没来过天安门,谁信呢?”
袁沫追上我的步伐,说:“你说的没错,我是来过,但是纠正一下你的错误,我不是从小住在北京的,我幼儿园才来北京的。”
我无语到:“那也算从小住在这里的~~对呀,有你这个向导,我还瞎溜达什么,今天来的时候找错了路,可吧我折腾惨了,哥们儿,怎样,包玩包吃包住不?”
袁沫一脸惊讶到:“沈云曦,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云曦了。”
我略带威胁地说:“包不包,一句话,东道主。”
袁沫无奈到:“包,包,成吧!”
这一天,在袁沫的带领下,我们去了故宫、长城、圆明园、十三陵,天黑后,袁沫提议去后海逛逛。以前就听闻,北京的后海是一块神奇的土地,我很想去见识一下,想都没想就跟袁沫去了。
到酒吧后,我看着各自饮着酒的客人,好奇地问袁沫:“袁沫,为什么这么安静?”
袁沫点好单,转头回到:“大哥,这是清吧,你不觉得这里很特别吗?”
我看了看,说:“是挺特别的,装修挺特别的。”
袁沫:“这是我一个哥们儿开的,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来坐坐。”
沈云曦疑惑地问道:“你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袁沫:“大哥,我也是人。”
沈云曦:“我一直以为你是神。”
袁沫:“…………”
这时,服务小哥打断了袁沫的反击:“袁先生,这是你点的一见倾心和黯然销魂,这个是本店的新品名叫‘再次遇见’,老板走前特意交代,如果您来,一定要让你您把把关,请慢用。”
袁沫把新品递给我:“你先尝尝,看下怎么样,嗯。”
我接过他手中的酒,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回到:“还不错,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又带着一些陌生感。”
袁沫侧身对旁边的小哥说:“告诉你们老板,酒很不错。”
过了一会儿,袁沫说:“沈云曦,我唱首歌给你吧。”
小吧台上,没有太多绚丽的灯光,袁沫坐在吧台中,手里弹着吉他,嘴里唱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唱这一首歌,袁沫,如果没有施木樨,我想我会喜欢上你的。我们都是聪明的人,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可是袁沫,即使没有施木樨,我们中间也存在着世俗,这是我们逃不脱的。想着想着,我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迷糊中,我隐约看见了施木樨朝我走过来,嘴里也不自觉得叫着施木樨。在我快倒下的那一刻,袁沫扶住了我,他看了一下桌上,震惊地说:“沈云曦,你真牛,黯然销魂可以一口闷。”
我靠在袁沫肩上,嘴中嘀咕到:“施木樨,我想回家了。”
袁沫顺了顺我的后背,说:“好,我们这就回去。”
袁沫背着我,打车回到了他住的单身公寓。我依稀记得有人帮我换了睡衣,喂了我几口蜂蜜水,帮我盖好了被子,就出去了。
袁沫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沈云曦,一直握着他的手,突然这时沈云曦电话铃声响了,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闫旭打来的。袁沫拿起电话轻轻地关上卧室门,到外面阳台接通电话。
袁沫:“什么事。”
闫旭:“袁沫,怎么是你,沈云曦呢?”
袁沫:“他喝醉了,已经睡了。”
闫旭:“你带他去了烨子的酒吧。”
袁沫:“你怎么知道?”
闫旭:“烨子打电话来问,今天你带去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念了这么多年的沈云曦。”
袁沫:“那你打沈云曦电话干什么。”
闫旭:“我就确认一下他来北京没有,现在放心了,袁沫,你还是没打算告诉他你就是施木樨。”
袁沫:“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也不要多嘴,想想你的费云飛。”
闫旭:“谁说费云飛是我的。”
袁沫:“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最后关头把所有志愿改成了重庆的大学,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说是被北京大学录取了,其实是重庆大学吧,和家里闹翻了吧,去重庆,不就是方便找他,逃开家里的束缚。”
闫旭:“我是不想气我家老头子,他当我爹,真的不容易,还有你别忘了,不要刺激别人,他要是想起什么了我可管不了,有事,挂了。”
袁沫沉默地看着挂了的电话,心想:闫旭,我知道,不是有你的嘛。走进卧室,袁沫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沈云曦就去睡了。
这一夜,沈云曦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有一个人时而望着他笑,又时而望着他哭,嘴里一直叫着沈云曦的名字,呼唤声时远时近。
袁沫一边摇沈云曦,一边喊着:“沈云曦,你怎么了,起床吃早餐了!”
沈云曦睁开疲惫的双眼,抬手一摸,满脸的泪水。
袁沫帮他轻轻擦着眼泪,担忧地问:“你怎么哭了,做恶梦了吗?”
沈云曦:“袁沫,你相信前世真的存在吗?”
袁沫摸摸沈云曦的头温柔地回到:“傻瓜,你相信吗?”
沈云曦茫然道:“我不知道!”
袁沫愣了愣,说:“别多想了,起来吃饭吧!”
沈云曦:“嗯!”
看着沈云曦收拾好心情去洗漱后,袁沫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闫旭:“我说你又怎么了?”
袁沫不理会闫旭地叫嚣:“你不是说,吃了药,他会完全忘记前世的事吗,怎么还会做梦?”
闫旭:“老大,不管什么药都有一点副作用的,对吧!”
袁沫:“限你尽快研究出抑制副作用的药,我要的是他能够彻底忘掉!”
闫旭:“老大,这个……”
袁沫:“要是做不到,我毁了你的研究楼!”
闫旭:“随便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呆在这里。”
袁沫:“要是有一天你跟费云飛真的在一起了,他也想起来了,就不知道你的梅花林还保不保得住了。”
闫旭:“……”
闫旭看着被挂掉地电话皱起了眉头,三万年的事又浮现在了脑海中。